“好了!”窦炤抬手在?她头上点了点,“让我的药凉了确实?是你的错,快热热吧!”
窦炤转身要走,观沅却?突然冲上去拉住他的衣袖:“二爷,喝完药,我,我在?房中陪着你说话好不好?就像以前陪你下棋一样?,这?次保证不睡着。”
少?女身上沾着药渣与雨水的清苦,混着窦炤袖中荷香,竟比任何甜羹都熨帖。
檐下雨帘将两人笼成模糊的剪影,窦炤回头,故意板着脸:“若是再诱惑我吃糖……”
“就罚我一口气吃掉二爷药中所有的黄连!”观沅破涕为笑,蹦跳着去端药罐。
窦炤笑了笑,转身时肩头扫到一支插瓶的海棠,花瓣纷纷扬扬,其?中一瓣正好落在?他掌心。
少?年?望着那娇弱的一片粉,忽然觉得这?春天?,也不算白过了。
旧情惊梦(中) 红绳
【十三?岁】
酷暑之日, 观沅端着冰镇酸梅汤进屋,正撞见?窦炤将一只蜘蛛放在手上细看,惊得?托盘险些脱手:“二爷!”
窦炤手一抖, 蜘蛛差点落地,他很不满:“你慌什么?”
“蜘蛛啊,难道二爷你要生吞?”观沅怕得?不敢上前。
她曾听太医说过, 蜘蛛可入药,但肯定不是这样吃的吧?不得?毒死?
窦炤无?语,将那只黝黑透亮的蜘蛛摆在她眼前:“看清楚,不过是新?得?的玉器,瞧着有趣罢了!”
观沅这才看清楚, 果?然是用某种难得?的黑玉雕成,近看十分精致可爱。
不禁有些难为情:“对不起啊,还?以为真是蜘蛛。”
窦炤便轻笑出声:“不怪你,确实栩栩如生, 我喜欢得?紧,正好?你帮我想想,用什么颜色的络子配它们比较好?。”
观沅想着, 打络子还?是水菱比较在行,为什么不问她?
窦炤又道:“听说今日外面有人卖醴泉的水, 你快去买些回来咱们尝尝。”
“奴婢这就?去。”她福了福身,却见?窦炤将蜘蛛塞进她掌心,“顺便将它带上, 若是外面看见?合适的络子, 买了配上也行。”
玉蜘蛛躺在少女掌心,莹润得?像是要化开。
日头毒辣,观沅买完泉水已经热得?满身汗, 但仍然在街上细细逛着,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络子配那蜘蛛。
转过一角,忽见?街边卦摊飘着“消灾祛病”的幡子,便鬼使神差地挪了过去。
“姑娘求什么?”老道眼皮都不抬。
观沅盯着摊位上各种劣质的玉器、红绳,喉头发紧:“家中兄长久病,可有什么东西能祛病健体么?”
老道这才瞟她一眼,从摊位上挑了几根红绳给她:“编成手串让他戴着,你们家这位公子久病必然虚弱,而这红绳乃是深山古树所结的赤灵果?炼制而成,带着三?分阴气、七分阳刚,最适合调理体虚之人。”
观沅听得?心动,忍不住再次确认:“真的?”
老道神秘而笑:“姑娘若不信可不买,很多东西,信则灵。或者你给他戴上七七四十九日后,他若没能强健如牛,你再来找我算账便是。”
观沅心想,反正那蜘蛛也需要个络子,不如就?用这红绳,丑是丑了点,但万一管用呢?
她望着手中的红绳,一咬牙:“多少钱?”
……
观沅花了三?个月的月钱将这红绳买下来,串上那黑玉蜘蛛黑红相间倒也能看,可这样搭配是要戴在手上的,也不知道二爷愿不愿意。
回去后,见?窦炤在午睡,她便感觉守在一旁编穗子。
玉蜘蛛在掌心泛着幽光,红绳却总在指节间打滑,活像条不听使唤的赤蛇。
“啪嗒!”
第五次绳结散开,将蜘蛛掉在案桌上,惊醒了打盹的窦炤。
少年支起手肘,墨发顺着月白衣衫滑落:“你是要砸蜘蛛还?是打络子?”
观沅慌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