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小闺女的头,不忍心训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训斥的,低头道:“是臣弟,没有教好孩子。”
皇帝从善如流道:“下不为例。”
簌雪瞪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还要爹爹跟他们道歉,她想要说自己没有错,却已经被纪时谨抱起来,捂住嘴巴,纪时谨道:“皇兄,我带着雪儿先回去了。”
皇帝叹气,道:“也别怪朕苛刻,郡主不过一女子,此事,若是被大臣们知晓,恐怕又得弹劾你。”
纪时谨恭敬行礼:“臣弟知晓。”
皇帝看着纪时谨忽然疏离的态度,抬手,想要说什么,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只道:“带她回去吧,郡主从山野里大,许多规矩不懂,规矩什么的,回去让人多教教,明日我让人从皇后那里派几个嬷嬷过去。”
“多谢皇兄!”
纪时谨沉默的带着女儿出宫去了,坐马车出宫时,簌雪委屈极了,不明白自己被骂了打回去,父亲为什么要跟他们道歉,还要自己学规矩。
簌雪问道:“爹爹,为什么你要道歉啊?明明是他们骂我娘亲,骂我没人要!”
纪时谨脑海中,皇兄冷漠的样子一闪而过,大皇子不学无术只会玩乐的样子,让人觉得恨不成钢,他想起少年时自己踩着一地尸体把羸弱的兄长从冷宫里拖出来的画面,揉了揉自己小闺女的脑袋,轻叹一口气,道:“因为,你皇伯伯是皇帝,皇帝的尊严,是不可忤逆的,你打了大皇子与三公主,你皇伯伯的面子过不去。”
“所以他们就可以随便骂我骂我娘了吗?”
纪时谨给女儿的,只有沉默。
这一次,他知道无法安抚女儿。
爹爹不理自己,簌雪委屈坏了,揪着纪时谨的袖子,问道:“爹爹,如果皇帝的尊严不可以忤逆,那你为什么不可以当皇帝!下一次,他们再骂我,我打回去,你就不用道歉了!”
纪时谨看着女儿泪眼哗哗的脸,有些怔然。
他这一生,在意的东西不多,可却在一件件的失去,他失去了簌雪的娘亲,如今也在慢慢失去皇兄,会不会有一日,他连眼前小小的女孩儿,都会把握不住?
纪时谨陷入迷茫中,他无法回答簌雪的话。
他有那个能力,却从未想过那个位置。
他警告簌雪说:“不管如何,下次在宫中你都不可再打架,尤其不能打你皇伯伯的孩子,有事你可以找爹爹。”
簌雪却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她觉得巍峨的,在他心中高大的父亲的形象已经塌了,大人解决只会和稀泥,她要自己打回去。她倔强说:“如果我下次还打呢?爹爹你要打我吗?”
纪时谨看着眼前小小的,脾气跟牛一样倔的女儿,不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把头偏一边去:“爹爹不打你,但是爹爹会打姜奕。”
簌雪气的跳脚:“爹爹,我打的人,你为什么要打哥哥!”
纪时谨绷着脸说:“你才四岁,就那么爱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