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没有追上去,在?原地焦急的转着圈,没过一会儿就下定?了决心,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奔。
姜窈回到府上就见姜明钰也从学堂里回来了,他站在?姜祥云的身边,原本清澈的目光也掺杂了一些哀伤。
她垂下眼一言不发的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姜祥云从周氏的口中知?道了大多数信息,见她还是一副顽石模样不禁指着她骂给家里带来了多大的祸事。
姜明钰听着禁皱了皱眉头,低声唤了一声父亲。
姜祥云知?道自己失态了,克制一番之后,“她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事情说破天了,也就是家事,你有什么委屈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为什么非要?闹到这?种地步?你现在?就回去说当年下毒一事不打算追究了,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我?只有一个娘亲,你们不在?意她的命,我?在?意,至于?大理寺我?是没有什么能力能阻碍他们的判决,父亲要?是担心,自己去请吴大人通融。”
“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有你这?个不孝女,你祖母都已经被?你气的卧床不起,你还嘴硬,你要?把这?个家毁了才甘心是吗?来人,将藤条取来,上家法。”
“父亲,不要?这?样……”姜明钰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他的母亲,一方面是心中的清明大义。
大仇得?报的快感在?心中激荡,只是一点家法,她自觉得?无?所谓。
姜窈冲他轻轻笑了笑,“趁现在?还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她。”
于?是藤条沾着血渍,只有鞭子?破开空气的声音,姜窈一声未吭,原先还在?内心里数着,到后来,她也记不清到底受了多少下了,一根被?折断又换了一根。
等姜祥云终于?停下来时,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原本她也不欠他什么,她的出生也并不带有强烈的个人意愿,这?一场鞭刑之后更是再无?关系了。
至于?姜祥云,不久之后常氏的母族会迁怒,更甚还会遭到百官治家不严的弹劾,能在?这?一场风波中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姜明瑶已经疯疯癫癫的,从今往后她再不会回到这?里一步。
姜祥云带着震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真?是翅膀硬了,今天敢从这?里踏出去一步,以后就别再回来,我?们姜家从此之后没有你这个人。”
姜窈停住脚步,“这?个姜家从来都不是我?的家,或许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不过是苟延残喘。”
她一步一步向外走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当时她不过六七岁,在?庄子?上也没别的什么事情,她知?道京城里有她的家人,还有两个同?她一般大的弟弟妹妹。
姜明瑶,姜明钰,她问着橙黄为什么只有她叫姜窈,为什么只有她不和家人一起,橙黄也答不上来,随着年龄越长,这?个问题的答案越残酷的显露,直至她看清真?相。
冰凉的水珠落下,姜窈回神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何时积起来的乌云沉沉的覆盖天际,雨水密密的也将她笼罩。
她一个人,拖着一身的伤,漫无?无?目的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血水在?身后蜿蜒,撕裂的疼痛让她每走一步都艰难。
她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也不知?道橙黄去了哪里,刚想?找一个客栈修整时,一把伞,一道身影将风声雨声都隔绝。
她太累了,抬起头看他的动作都显得?吃力,他低着头,弯着腰身,冲她笑了笑,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惹得?姜窈心酸,仔细算起来不到半个月。
可是每一天她都会想?起他,担忧和思念编织起来的情绪如今有了可以宣泄的对象。
“谁伤了你?”另外一个人站在?她的身旁托住她,低沉且冰冷的音调,熟悉的香气与她身上的血气混杂。
沈昼雪等不及她的回复,直接将她横抱起来,小心点抱着她的腰,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将人带到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