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沙发那儿坐着。”

沈霜梨看了一眼谢京鹤,走到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眼睛带着警惕和防备地看着过来的谢京鹤。

触及沈霜梨眸中的惶恐情绪,谢京鹤心口又是一疼,强撑着不让自己眼红,他在长沙发上坐下来,“谈什么?”

“姐姐你最好是谈点我爱听的,不然我会很生气的。”谢京鹤似笑非笑地看她。

沈霜梨心中发怵。

现在的谢京鹤浑身散发出乖戾的邪气,很可怕,跟高中时期的谢京鹤判若两人。

他能趴在她脖颈上软软撒娇,也能威胁她强迫她,两个都是他,都是谢京鹤本人。沈霜梨现在完全清醒了,前者性格的谢京鹤适合她,但后者不适合,她不喜欢强迫。

沈霜梨深吸一口气,商量的语气询问道,“我可以还你帮我赢的一百万,还完之后你能不能……(放我离开?)”

谢京鹤打断沈霜梨的话,“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钱,我不稀罕你的一百万,你把你对我的那半点儿心动值还回来给我。”

话音落下,空气中陷入死寂。

谢京鹤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通过卑劣手段得到的人儿是留不住的。

她的心不在他那儿。

他不能没有她,而她,随时都能丢弃他。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算了,不重要了。

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好。

安静片刻后,沈霜梨出声了,“我觉得我们同居住在一起的速度太快了,我有点不习惯,我想搬回学校住,可以吗?”

她的口吻很委婉,很小心翼翼。

每天跟谢京鹤待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

谢京鹤漫不经心地勾唇,语气温柔,眸底却是薄凉一片,“不可以呢,姐姐。”

“你生就得跟我住在一块,死也得埋在我旁边。”

沈霜梨清楚地看到谢京鹤眸底深处漫上来的病态偏执,顿时感到遍体生寒。

“怕我?”谢京鹤盯着她,音色沁着冰块的清透冷感。

沈霜梨垂下眉,手指无意识地绞紧几分,嗓音很轻,“没有。”

撒谎。

谢京鹤眸底深沉,凝视低着头的沈霜梨半晌后,他站起身,“乖乖待在这儿。”

他迈开长腿走向卧室,没一会儿,便折返回来。

“接着。”

声音响起,沈霜梨抬起头看向声源处,一盒膏药正往她的方向飞过来。

沈霜梨抬起两条手臂接住了那膏药。

谢京鹤从她面前经过,坐回到长沙发上,散漫道,“帮我上药。”

沈霜梨看向谢京鹤的腹部,水果刀捅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痂,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丑陋又狰狞。

这个伤口时刻提醒着沈霜梨,谢京鹤为了能把沈国纲送进监狱而不惜伤害了自己。

谢京鹤认真地盯着沈霜梨脸上每一个细致的小表情,果不其然,沈霜梨在看到他腹部的伤口时,眸中荡起了细微的涟漪。

谢京鹤知道,沈霜梨虽然性格冷,但格外容易心软,每次他撒娇叫她帮他的时候,沈霜梨看他忍得这么痛苦,都会帮他。

每次都说下次不可能这样了,但只要他一撒娇,就有无数个下次。

这个伤口是谢京鹤留给自己的后路,他要沈霜梨每次看到这个伤口的时候,都要想起他曾经为她做的一切,从而原谅他对她做过不好的事情。

“好。”沈霜梨应。

她拧开膏药。

谢京鹤说,“擦干净水,再擦药。”

沈霜梨轻“嗯”了声,茶几被谢京鹤一脚踹倒了,放在茶几上的东西全部落在地上,包括纸巾,她起身,

“我去拿个纸巾过来。”

沈霜梨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巾,折返回来,来到谢京鹤的面前,从纸盒里抽出了两张纸巾,俯身过来轻轻拭擦掉结痂伤口周围上的水珠。

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