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商行经营的?东西自?然不止糖,但却已?经垄断了江南大部分地区所?有的?糖。
中年妇人略点点头,眼里的?挣扎之色更浓。
若是江南魏家也肯出手,那?么他们的?命的?确是更有保障......
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又是为什么要逃,自?然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
京兆尹的?保证虽说听上?去很好?,但他们又不是京城人,当家的?死了,自?然要回江南熟悉的?故土去谋生。
京兆尹只能保证他们在京城不出事,回了江南,谁又管得了?
江南,可是那?位亲王的?地界......
但这个?小公子既然说到江南魏家,那?就又不一样了......
这妇人还在斟酌,沈荔也紧跟上?来,微笑道:“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凌云阁朱老板好?像也是江南人士,不知这位夫人有没有听过?”
那?妇人喃喃地重复:“朱老板、朱老板,凌云阁......?莫非,莫非是江南朱夫人?”
沈荔微笑:“然也。”
她叹口气:“虽说不敢保证,朱夫人会对你们多加关照,但能指认一家竞争对手,让凌云阁多几分把握,岂不也是好?事?”
妇人嗫嚅片刻:“......怎能如此?难道不该、不该给民女些东西为凭据么......”
沈荔还没开口,乔裴倒是淡淡出声:“人赃俱在,实则京兆尹已?经离真相一步之遥。而你迟迟不肯指认,若是让魏夫人与朱夫人知晓......”
妇人身躯立即一晃。
他的?威逼,看上?去比沈荔和楼满凤的?利诱有效果多了。
那?妇人抖着身子,跪在地上?瑟缩片刻,终是咬牙道:“官爷!官爷!我要说!我说!”
“这一切都是他们指使我们的?!”
她指向旁边那?两个?一直在挣扎的?男人。
这时,衙役们也已?经从五个?车夫身上?搜寻完毕。
其?他人是倒没揣多少银子,唯独这姓王的?身上?足足有二十两银子。
钱是老王的?命根子,否则也不敢干这样的?事。
即便面对着京兆尹府的?衙役,他都没退让,伸手抢了两回。
挣扎间,那?枚散发着臭气的?银锭滚落出去,叮铃铃落到妇人眼前。
她茫茫然望着那?枚银子。
它看上?去是那?么的?脏污,还沾了些地上?的?泥土,甚至夜香,半点不光彩夺目,似乎一文不值。
但没有狠狠穷过的?人,又怎么能明?白?这一锭银子象征着什么?能换来什么?
能换来她夫君的?命!能换来她一家子的?命!
若不是她的?丈夫染了风寒被?满庭芳赶出来,无处可去,又怎会被?那?病耗尽家中钱财,连四个?孩子也没法去学堂?
若不是家里除了吃饭,一文钱也省不出来,又怎么会买不起那?十几两救命药?!
原本蒸蒸日?上?的?一家子,一个?呼吸间,似乎就猛然滑落下来。
无底洞也就罢了,要是这病救得活,又或说难听点,哪怕是猝死,也不至于将?这一家子拖累到如此地步!
妇人盯着那?枚银锭。
“银子、银子、银子,买命银子,买命......”
半晌,她抬头看向京兆尹,又重复道:“我愿意说。”
她说:“我什么都说。”
*
京兆尹狱中。
因着建在地底,监狱里除了烛火没有一丝光。
沈荔站在湿黏的?石板路中间,安静地听着。
“哎,大人,您不能只因为我身上?有二十两银子就把我抓起来啊!咱们也得讲讲道,那?钱是我自?己的?!”
“大人!大人!来个?人把我的?钱还给我啊!”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