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穿骑装,广袖罗裙,距离却控制得分毫不差。

他见过她!

是那个从水里爬上来的?女?子。

“姑娘,我没有?恶意……”

陆昇拱手正要解释,身边箭师傅为?给他出气,一箭射了出去,直冲陆青檐。

陆昇以为?这一箭也会被?破开成两半,那女?子是箭术高手,于她而言这不算什?么。

可一切大大出乎陆昇意料,姜昙竟伸手试图接箭。

真是蠢货。

陆青檐忍无可忍地推开她,迎上那只箭。

箭矢刺入血肉的?那一刻,陆青檐深吸一口气,觉得呼吸中都带着血腥味。

很多年都未有?这样的?感觉了。

陆青檐仰面倒在?地上,看着姜昙急忙跑过来。

陆青檐得意地想,姜昙心里一定紧张得快要死掉了!

如今的?姜昙,比三年前愚蠢得太多。

旁人作弄她,她竟还是来了。

愚蠢至极。

第42章 (含大量回忆) “闭上眼……

陆青檐陷入黑暗之中。

先?是感?觉身?体发冷, 慢慢地身?体又?变得极热,热得发烫。

像是生平第?一次喝酒,那并不算什么好酒, 饮下去却觉得辣意弥漫至五脏六腑, 游走至喉咙。

冬日里开口说?话, 好比街头的杂耍人, 随时能吐一口火球出来。

宋员外?觉得他整日吃喝玩乐,不成样子,给?他找了个老先?生。据说?是吴江书院最德高?望重的先?生, 要?教他学一学诗书礼仪。

老先?生战战兢兢地教授着课业,却不敢挑他的错处。

哪怕宋庸将脚架到桌面?上,往后一靠睡大觉,老先?生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敢一面?抹汗, 一面?奉承他夜里繁忙,白日还要?抽空读书,真是辛苦。

繁忙?

的确是挺繁忙的。

宋庸回到吴江,有几?个颇会?溜须拍马的纨绔跟了上来, 变着花样地游船、听曲。

可谓夙兴夜寐,披星戴月。

宋庸觉得没意思。

其实什么君子六艺,他统统不感?兴趣。

读书是为了做官, 只有穷人才会?做这样的春秋大梦, 真以为能翻身?。

宋庸唯一感?兴趣的且得心应手的, 是一张琴。

这琴他花了大价钱买来,任谁看到它精妙的做工和雕纹, 都?会?惊羡不已。

就连那些背地里嫌弃他一身?铜臭味儿的酸儒秀才,也会?围着他吟诗夸赞。

可是不看这琴,不看奏琴之人, 他的琴音,又?价值几?何呢?

这年冬日,宋庸饮了一杯烈酒,藏在小舟中的一方草帘后。借着酒意,信手拨弄琴弦。

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

湖上是一场才子宴,不观奏琴之人外?在,只赏其音。

一曲毕,宋庸乘坐的这艘小舟周围,吸引过来最多的船和人。

用夸赞那张名贵的琴的诗句,大肆夸赞着他。

宋庸不免有些得意。

然而此时,一个讽刺的声音响起:“这琴声勉强可以听得,可这奏琴之人的手指,怎么多了两根呐?哈哈哈哈哈哈哈,十?二指哈哈哈哈哈”

出言之人是一个富家公子哥,坐在船头笑得前仰后合,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人,随之哄笑成一片。

宋庸认得这声音,张泰。

宋家生意上的对头,张家的小儿子。

宋庸将手指蜷缩回袖子,拳头握紧。

他天生六指,最厌恶别人提起。

宋家上下,都?知道他的逆鳞,无一人敢提。

琴音断开的同时,张泰和随行的仆从更是嘻嘻哈哈,甚至指挥船撞上了宋庸的小舟。

宋庸身?形一晃,在小舟中几?乎站不住,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