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当场打开了。
他迅速的翻看了一下这本手记,然?后讶异的重新?翻到了序言部分。
……
……
《母与子》。
【……
要决定写这本书的时候,竟带着一种荣幸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不管我?和他人的感情多?么好,但唯有那么几个?人是特殊的,而特殊中的特殊则只有一个?人。
五条兰惠。
我?的初恋对象如?此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这在?孩子们之间都要成为一种心酸的笑梗了。
实际上我?和她的初见?应当是十岁时,后来在?族内也偶尔碰面,但不知为何,真?正让我?对她留有印象时是在?六眼诞生之后,随着她的名声鹊起,众人才关注到了她的性格。
她堂而皇之的冲进了长?老的卧房,明明只是为了讨回自己的东西,当时的我?却觉得她如?此出格,没有大家闺秀的仪态,没有尊卑阶级的认知,但又实在?美丽。
好吧,我?的春心萌动来自于肤浅的见?色起意,我?那时候也只是个?十六七的少年,生活围着家族转,圈子窄小?,所遇见?的女性里鲜少会有像她昂首挺胸直视我?的,我?不仅能清晰的看到她的面容,还能看到她外放的情绪,震动我?心神的自信和怒火。
“兰惠夫人,你要是想见?长?老的话可以等?明天,但是您的请求我?想大概是不行的,经过昨天的商议,悟少爷已经全权交给长?老抚养了。”
“你们这说得好像他出生就被奉献给族里似的,给别人养?经过我?同意了吗?莫名其妙,一边去。”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对话。
六眼生母。我?对她的第一标签是“母亲”。
所以我?把她的动机全都理解为了“母爱”,并?也和其他族人一样,觉得她是个?生产后受不了母子分离的疯女人。
不是有研究表明吗?生育的女人会分泌爱子激素,这是天性罢了。
那时候我?对这个?“母爱”是带有某种鄙夷的。
它让人失智,失态,失礼,她已经因为诞下六眼得到了地位,却还被本能驱使着成为一个?整天郁郁寡欢忧思幻想的神经病。
不过我?虽然?认为她有点儿精神失常,但和其他奚落嘲讽她的族人不同,我?自认“理解”她,“怜悯”她,我?认为她伤心是人之常情,毕竟孩子是她的,辛苦怀胎,濒死分娩,不能亲自抚养他长?大,她不该落寞吗?
我?是男人,我?不能理解她。
我?是男人,我?应该可怜她。
我?是个?蠢货。
十七岁的我?,愚蠢,傲慢,以强者对弱者的傲慢心态,以己度人,幻想出了一个?失去孩子内心疮痍需要安慰的美丽女人。
幸好我?在?今天能把那时的心态形容出来,这意味着我?或许成熟些?了,但要我?想象她得知我?真?实内心的情景,仍然?会惭愧得面红耳赤,说不定还恐惧得想尿裤子。
人是复杂的,我?的内心一角如?此丑陋,行为却被良善的一面主导。
我?帮助她,接近她,越来越了解她,不知不觉听她的指令,回过神来,我?已经深陷其中。
我?深陷其中,心甘情愿,无可自拔。
她如?凝视炼狱深渊的欲望,她强悍到无畏无惧的执行力?。
我?被五条兰惠这个?人所震慑住,因职务之便日日跟在?她身边,听她时不时蹦出各种惊世骇俗的论调,我?感到惊喜异常,然?后突然?想到了“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把悟留在?身边呢?”
我?觉得她不像是会被“母爱”所挟持的人。
我?仍然?记得她是“六眼生母”,但是此刻我?觉得“生母”只是个?人设,“六眼”更重要,是她这种机会主义者咬死攀上的权力?。
她的夺子战,本质是夺权。
她这种聪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