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陌生又熟悉的操作。

冬阳扶住额头,顿了一会儿说,“……你爹呢?”

“唔。”五条悟摩擦了一下下巴,“你对我相?当熟悉,但是又对我的处境很不满。”

“别转移话题。”

“在家里为我祈祷?”五条悟猜测道,“要不然煮茶看电视。”

“……”

冬阳的额头冒起青筋。

她可以推断,联想,再确认。

她之前半真半假的玩笑过很多次,“五条兰惠”的同位体是谁?

冬阳吗?

从结果上来看很像。

但很关键的一点是,冬阳和五条兰惠是同一个人,而冬阳,还有上辈子。

【她是不同的。】

她可能是“唯一”的。

经过多世打磨的灵魂,意识,是唯一的。

如果五条悟在没有“冬阳”的世界线里成长是什?么样的?

没有长辈铺路。

孩童时期接受家族安排,少年?时期入学高专,所做的唯一反抗都不过是“仪式对抗”,即表现?在明面上的不听你命令,和你斗嘴。

没有甚尔作为朋友,没有普通但丰富的中学时代,星浆体,杰的心理状态,后辈对“六眼神子”的印象和排挤……

他那?一代无疑是黑暗的一代。

而成长到十八岁,二十岁的五条悟,或许才?开?始萌生变革的想法?,因为他的人格和履历需要时间完善,愿望和追求在这时才?会被他发掘和确定?。

一个年?轻人,他还只是一个年?轻人。

从五条家开?始,没有前辈引导,没有任何经验,初入人世的神子要抵挡外界所有的矛,只有自身为盟友,步步试探,屡屡碰壁把五条洗成自己?的一言堂哪有那?么容易,即便是受宠的六眼,只要他对家族的期许与高层们?不一致,高层们?就会软磨硬泡推脱摆烂,以求维持现?状。

解决掉五条,再发现?总监部的烂橘子们?盘根错节难以撬动,二十几岁的五条悟便会寻求其他方式,而他向来会选择温和的方式。

他还是那?么年?轻,只要再过几年?,十年?,二十年?……

冬阳看着面前这张脸。

庵歌姬说他快三十岁了,从拥有变革的意识到开?始行动,再加上最强繁重到令人发指的工作量……他的进?程已经很快了。

并且,初见成效。

“事变突发,而孩子们?未能成长起来,整个咒术界竟然只有你,都依靠你。”

五条悟动了动嘴角。

他说,“你一直在生气我一个人战斗这件事。”

冬阳抬手在脑袋上比划了个火冒三丈的手势,“啊啊我现?在也?生气。”

“哈哈哈~”白发的神子歪头清朗的笑了几声,“刚刚不是已经训过他们?了嘛。”

他道,“我在走马灯里……不知?是我一个人的幻想,还是真的发生了灵魂齐聚的事,总之我想了很多。”

冬阳抬头看他。

二十九岁的五条悟轻轻低下头,周身的气场带着说不出的柔和和释然,“我可以让花朵盛开?,但不能让花朵理解自己?。”

“然后我又想到,不要想花朵理不理解自己?,而是站在花朵的角度去看待他们?。”

他说,

“一直以来我都想培养强大的伙伴,但我又很难真正的去教育本身就贫瘠的土壤,我的能力好像不适合教书育人吧,或者说,我还没有‘学会’教导别人如何成为一名咒术师。”

知?晓咒术师的命运,拥有咒术师的觉悟,不要轻易的被摧毁,不要憎恨自己?的出生。

“虽然我试着去消解了,但是隔阂始终存在,可是隔阂本来就是无法?根除的,那?么我觉得………?”

五条悟的声音突然顿住。

冬阳垮着脸盯着他。

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