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别开头,他只要害羞或者闹别扭时都会把脸转开,眼睛却会不由自主的飘回来。他趁机观察着冬阳的牙齿,“如果我的牙掉光了,会长出和你一样大大的牙齿对吗?”

“…对,还会长出来的。”冬阳抹了下自己的眼角,“但是会经历一段说话都漏风的时期。”

五条悟一下子闭紧了嘴,纠结了会儿说道,“那好丑,还会看上去笨笨的。”

“都会这样的,我小时候也掉牙。”冬阳指了指自己的虎牙,“我小的时候,吃东西把自己的牙齿硌掉了,后来和别人打架,另一边也掉了,就剩下中间的四颗,结果两颗门牙最后才掉,又因为我是红眼睛,被别人起了好久‘兔子’的外号。”

“兔子?”

“其实也并不难听吧。”

“是因为弱小好欺负吗?”五条悟忽然说道。

冬阳有些意外,“怎么想到这个?”

“你说你吃硬到硌掉牙的食物,被别人打掉牙齿,还被起外号,这些全都是‘欺凌’啊。”五条悟一错不错的盯着冬阳,眼神透着执拗,“你小的时候是在族里生活的吗?”

冬阳沉默了两秒,揉了下他的脑袋,“都过去了。”

五条悟盘腿坐着双手撑地,语气别扭,“真讨厌,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儿出生。”

“哈哈哈哈……”冬阳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稚气且可爱,“你已经来得很快了。”

她抚摸上悟的脸颊,孩子的脸蛋又小又软,就像他那颗柔软的心一样,“完全就是我期望的模样。”

这句话几乎是明示了。

五条悟开心的往她怀里一扑,又刷的直起身,“你等一下,我衣服脏了。”

“在意那个干什么,反正我的衣服也是要洗的。”冬阳把他往怀里一搂,笑道,“我叫早春去拿喜久福了,提早买好的。”

“……会把牙齿粘掉吗?”

“不好说。”

“……算了,那就粘掉好了,反正会长新的。”

五条悟抱住冬阳的腰,歪头枕在她的腿上,他闭上眼睛,纷杂涌入大脑的信息稍微消停了一些,有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他的额头,额发挠过皮肤传来轻微的痒意,然后,一只手落在他的脑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过他的脖颈和脊背。

宁静,温暖。

让人觉得就这么惬意的睡去实在是幸福的事情。

多年以后,成长为最强的五条悟也时常会想起,那个下午他枕在母亲的膝头,闻着似有若无的清淡樱花香,听着对方令人安心的呼吸声,等待着爱吃的喜久福,感受着吹在脸颊上的微风,落在眼睑上暧昧且温暖的阳光,做了一个清醒的幸福的梦。

***

晚上的时候,冬阳打开了黄毛给她发来的邮件。

邮件里说,她曾经统治的不良少年团伙如今扩招了一批真正的混/黑人群,是年长了他们至少五岁的成年人,那个组织原本就有领头人,叫伊藤沼,那帮人给这个正在转型的不良组织“出谋划策”,因为长年混道的经验和暴戾的性格,完全不将他们的人放在眼里,又因为有搞到武器的渠道,隐隐有了自己做老大的势头,且行事极为放肆乖张,最近的杀人委托就是他们接下的。

他们打算开机车上街,制造一场惨烈的交通事故,将那两个人杀死。

“疯了吧,他们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撞死人说成战利品,冬姐,你没看到当时的情景,他们就是嗜血的恶魔!”

黄毛在电话里压着声音激动道。

撇去他中二的形容词,那帮家伙的确没什么道德观念了。

冬阳看好他们的行动时间,伊藤他们对这次的杀人委托还挺看重,先是盯紧了目标人物的出行规律,还跟踪他到售票处,知晓了对方要做凌晨五点的飞机,于是决定在夜晚聚众飙车。

暴走族飙车是这个年代很常见的交通违规事件,但是参与人数众多,警察根本管不过来。

以防他们提前下手,冬阳也很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