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人有很多,有楚贵妃,有陈修华,还有……"万俟靖这个含有没有说完,目光落在了云飞雪的身上,复杂晦暗。
她心中登时就咯噔一下,知道大概情况有异,可能也许这个还有,跟她云家有关,但是万俟靖顾及她却没有说明白。
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失去了跟万俟靖探讨这些的资格,万俟峰子嗣尚在母体之中就接连被害,这其中还有云家的手笔。
她这个云家人又怎么能有资格跟万俟靖说这些事情。
云飞雪低垂下头,并不在说什么。
万俟靖轻声说:"云家是云家,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这些事情我分得清楚。"
"可是,在大多数人眼中我姓云,云家就代表我。"她苦涩的说,犹如咽下了一口黄连,心头都在泛着苦意。
万俟靖却是傲然地说:"所以我不是大多数人。"
她眨眨眼睛,一时之间心绪复杂。
"谢谢你把你的猜测告诉我,这件事情我会回去查的。"万俟靖十分干脆的敲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对她说:"你不用想太多,安心在未央宫待着,等闲不要出去。"
万俟靖嘱咐了她这几句,之后似乎还有事情要忙,就离开了。
他离开后云飞雪也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建康的天空原本应该是湛蓝湛蓝,但此时天空之中大片大片的云彩却挡住了湛蓝的天空,为眼前的景色蒙上了一层别样的蓝灰色。
死气沉沉的蓝灰色。
前几日下的雪已然化掉,只在角落里有些许积雪的痕迹,那些许积雪远远比不上漫天飘雪的银装素裹,在洁白的雪色上带着不少深色的泥泞,让原本洁白的雪变成了一种深咖色。
她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下来。
万俟靖那边说去查消息,暂时不会有什么结果,未央宫中看似平淡,但气氛胶着,往日里温婉健康的女主人此时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看不出血色来。
也许是因为皇后怀胎未满三个月,幕后之人无法断定男女故而没有出手,也许也是因为她的猜测方向根本就错了,幕后之人也许并不是因为胎儿性别的关系,反倒是因为单纯的不想让万俟峰有那么多子嗣可以选择而这么做的。
总之无论哪一种猜测,未央宫中的皇后现在暂时没事,但现在的平静就仿佛暴风雨之前的风平浪静,虽然安静无事,但安静的一潭死水却让人更加的害怕。
云飞雪既然住在宫中,自然也要跟着一起照顾皇后,但她能做的也就是区区陪伴,偶尔说话。皇后精神不济,时常卧床休息,也并不需要她做什么太多。
反倒是皇后知道自己怀孕了,趁着精神好一点,叫了清师父去寝殿跟她密谈过一次,谈了很久,至于谈话内容她却无从得知。
后来有一次,只有她和皇后以及皇后贴身侍女在钦点的时候,皇后还跟她提起过一件事情,说等她再大些了,皇后想请旨替她册封郡主。
她当时惊讶的看着皇后,受宠若惊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皇后娘娘,民女愧不敢当。"
皇后的笑容虽然温婉,但是却也有着明显的有气无力:"没什么不敢当的,你娘当年嘱托我照顾你,我自然是要照顾你的。留你在宫中是我的自私,我如果不补偿你一点,又有何颜面去见你娘。"
她低垂下头,心中有一种浓浓的不祥。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后虽然还未病入膏肓,但是却似乎已经到了其言也善的地步。
如果皇后一切如常,她不知道皇后是否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或者有这种想法。
皇后莫非也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
她脑海中也有这种猜测,却没有跟其他任何人明说。
至于大皇子的事情,她在一次遇到万俟靖的时候跟他说了。
她直截了当的对万俟靖说:"大殿下曾放过印子钱。"
万俟靖瞪大双眼,"印子钱,莫非大哥那些银钱的来路都是从印子钱里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