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语没等爸爸走进来,已经举着那张没画完的画,味溜一声,像是一只小猫,从妈妈身边溜了过去。
等到黎忆玮出去的时候,女儿已经赖在爸爸怀里,一点点地给他解释自己画的那张乱七八糟的画。陆少俭一手抱着女儿,一边认真地听她说着逻辑不通的话。
最后,年轻的父母合力替女儿洗了脸。忆玮把陆漫语那软软的头发扎起来;陆少俭俯身抱了陆漫语,然后一家三口一起出门。
女儿的名字起得很秀气,长得也像个娃娃一样漂亮,可是性格却像个男孩子,有时候不听大人的话。黎忆玮精疲力竭.就会愉偷声赌气:“早知道那时候就不要这个孩子。”陆少俭比妻子有耐心,听到这句话,清亮的眼睛一瞥,嘴角一勾,仿佛回忆起往事:最后,只要他低低在女儿耳边说句话,小女孩儿就会乖乖地蹭着他的衣角,全然不像之前那副无法无天的样子。
陆漫语和爷爷也亲。有时候玩累了,她就缩在爷爷的怀里睡觉,谁抱也不起来。忆玮看着陆明波抱着小孙女,头一点一点地打磕睡,忽然说:“她和谁都比和我亲。”说着,像是有些赌气,翘了嘴角。看着陆少俭毫无反应地低头翻杂志,她又拉他衣服:“你说话啊。”3Q手打
陆少俭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杂志,笑着揽过了妻子,“你!还说……一家人里,最疼她,最惯她的就是你。她要学钢琴,你让方采薇教她,结果学了半个月就不了了之;她要学画画,不也是你答应的?那套颜料,不是你兴冲冲地去买的?”他看看她的脸,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低笑:“真不知道你们谁是孩子。”
忆玮有些脸红,又争辩说:“可是教孩子就得这样啊……我希望她可以无拘无束地长大,没人逼她学什么。这样她的人格才健全啊。”
陆少俭没和她争,懒懒地点头,“我没说你错,你看我干涉你了吗?”
午后的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射来。屋子里开着空调,感受不到炙热的暑气。陆少俭一本正经地转过身,正对已经有些困倦的妻子,目光却落在她的小腹上。他探出手去轻轻抚摸那里,然后压低了声音:“小语三岁了,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忆玮已经嫁给陆少俭三年了,可还羞涩得像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听到这话,脸都烧红了。
陆少俭继续低声说:“小玮,最好是个男孩。”
“那时候你不是一心想要个女孩吗?”她面带微笑地反问他。
“要是再有个女孩子也很好……可是我们有小语了。一男一女,多好。”
此时,陆漫语嘴角正留着晶亮亮的口水,她的身体动了动,翻了个身,继续做着美梦。
年轻的父母不由自主地同时望向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们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那些温暖,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悠长而弥散。曾经的那些骄傲,那些偏执,都已经云散风清了,只剩下生活的宁静,和彼此之间的爱。
番外: 扎西德勒
余小晚随着汽车一路颠簸。虽说是国道,却坑洼不平得像是探测器降落的火星表面。车子又重重颠了一下,车子小,只坐了几个客人,都被抛得七荤八素,小晚的头直接撞到了车窗,疼得龇牙咧嘴。3Q手打
也不知挨了多久,她听到坐在前排的一对小情侣欢呼了一声,车子停在了一排帐篷前。于是小晚背着包下车.顺便对老司机说了句“谢谢”。老司机是个牧民,闲暇的时候就替当地的旅行团拉拉散客,他冲小晚摆摆手,普通话不甚标准:“再见。”
小晚还是一个人,背着大包,站在茫茫草原边,头发被傍晚的风吹得四处张扬。她打算在这草原上过两晚,好好体验下《射雕英雄传》里郭靖的生活。趁暑假从学校赶到这里,她几乎马下停蹄地赶了好几天路,不是在火车上就是在汽车上。然而这刻,她却由衷地觉得值得。
光线已经不像下午那般强烈得像是要把人晒脱皮、而是温和地照射在人们脸上。茫茫绿草,轻柔地随风摇摆。连小丘的弧度都是和缓的。几个蒙古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