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迷上你呀,我的灰姑娘,我什么都能放弃啊,竟然今天难离去。你并不美丽,可是你可爱至极,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徐志告诉我,这首歌叫《灰姑娘》,是一个名叫郑钧的歌手唱的。“好听么?”徐志问我。
我拼命点头。
我从徐志那里认识了小虎队张国荣之外的一些歌手,比如张楚,比如窦唯。徐志说,听他们的歌会有一种听流行歌曲没有的感觉,你会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我似懂非懂,可是我从此喜欢上了郑钧。
我学吉他学得手指头开始疼了,徐志说:“渡过这一关就好了,你别怕,等到你手指上的皮肤磨出茧子,你就不疼了。你要是坚持不下去,那你的吉他永远学不成。”望着我,徐志又说:“放弃么?”
他不这么问还好,一问我的牛脾气便上来了,“不,决不放过它!”
“好,”徐志点点头,“小树,记住,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这么一个劲头儿,不放过它,任何你想做的事情都不能放过。”
等徐志收拾行李准备回上海的时候,我已经记住一些简单的和弦,还会弹几首歌了。只是我的手指力气不够,大横按我总是按不住。《灰姑娘》我还没学会,但是我学会《童年》了。徐志说,我唱这首歌的时候满脸的童年。我那时候不明白什么叫“满脸的童年”,直到二十岁才我明白徐志的这个形容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像徐志这么诗情画意的男孩,真的应该去当一个艺术家或者作家。他总能说出很美丽很出人意料的句子。可徐志说,虽然作家和艺术家都是诗情画意的,可诗情画意的人不见得都能当作家或者艺术家。“有的诗情画意的人注定了要学化工。”徐志跟我打趣说。
放你在心里
我之所以觉得幸福,是因为我能够在这种浪漫的气氛里牵着程开的手。我不知道程开后来有没有牵过陈冰冰的手,可是程开说他喜欢陈冰冰,这是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程开不好意思地笑了,脸有些红。我在那一瞬间坚信,若我爱着什么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程开。一定是。
豆子为了追求陆璐,在这个暑假使出了浑身解数,我没有告诉陆璐不理豆子,因为我知道陆璐喜欢的人是程开,豆子再怎么追求也不可能动摇陆璐这个信念。别看陆璐一直强调她在乎的是内在而不是外表,可我明白,如果两个人她谁都不认识而让她去挑,她铁定挑程开而不是豆子,更何况她早就认识程开了,而且还在为他着迷呢!
另外一方面,我知道豆子这也是三分钟热度,豆子自己都说,他交过那么多女朋友,其实都是小孩子在游戏,他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感情。他交女朋友就是好玩儿,实际上他和他的女朋友最过分的动作也就是牵牵手,豆子在这方面还是有分寸的。
豆子约陆璐,陆璐全部都答应下来,条件是必须叫上我和程开。豆子照办。程开以为陆璐是叫我作陪而怕我孤单才叫的他,豆子以为陆璐是怕他多想才叫上的我们,只有我清楚,陆璐是找借口跟程开在一起,我和豆子全都是陪衬。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有机会跟程开在一起玩,无所谓什么理由。
陆璐忽然说要去打桌球,我们去了。当时豆子手上有好多“夏宫”的招待券,我们就去了“夏宫”那个挂着“衣冠不整谢绝入内”牌子的桌球室,打本来是四十块大洋一杆的桌球。
我发现我得病了,我一看见程开拿起桌球杆就心跳加速,再看见他用左手击球的时候,我的心简直要跳出来了。豆子看出来我的心事,一直岔开话题不让陆璐他们注意我的窘态。结果只打了一会儿,我便落荒而逃,理由是我很想去尝尝夏天溜冰的滋味。
我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充分,所以三个人都跟着我到了地下的冰场。冰场很小,可能因为贵,所以没什么人。那个冰场的冰鞋都是很好的鞋,而且都是花样球刀。“这回你不用怕摔跤了。”我跟程开说。想来也真遥远,上次我跟程开一起溜冰都已经是两年多以前的事儿了,而我们一共才活了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