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羽也曾受宠若惊地提出过异议,但隽遥总担心那晚的事情会再度发生,所以每次都当作没听到燕惜羽的暗示明点一般,迅速扯开了话题。这使得燕惜羽只得无奈叹气。以前在“春情欢”里,隽遥的固执和孤僻就是出了名的。现如今在他的面前,孤僻倒是不见了,但是固执却是犹甚当初。
其实打心底里说,若不是隽遥时时陪伴在他的身边,燕惜羽真不知该如何撑下去。吃饭上药这些事情也就罢了,倘若要让不认识的人替自己沐浴更衣,伺候如厕的话,燕惜羽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因羞愤而亡。因此,两三次抗议无效后,燕惜羽也就接受了隽遥的这些安排。
这天上午,难得隽遥没在燕惜羽的视线中出现,而且从用过早餐后,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时辰没有见过他了,这使得已经有些习惯两人同处一室的燕惜羽不免有些奇怪。但这也不过是他心底小小的诧异而已。
踢开被子,燕惜羽起身想要换过一本刚刚看完的游记。隽遥担忧他的伤势,便很少让他下床,但又唯恐燕惜羽呆在房中憋闷,便让人搜罗了很多的书籍供他消磨时光。所以在这间屋子里,几乎三分之一的空间都被各种书册占据了。人物、传记、历史、诗词,门类众多,不胜枚数。不过,惟独没有关于绘画方面的读物。
正在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隽遥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他一见燕惜羽只着单衣站在房中,立刻皱起了眉宇,轻声责问道:“伤还没好利索,你怎么又下床了?有事为什么不吩咐童尔伺候着?”童尔是隽遥为他找来的小厮,自打那件事后,隽遥便将伺候的侍婢全都换成了眉清目秀的小厮。
“公子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想换本书而已。这样的小事就不用麻烦别人了。而且在床上躺久了,一样会腰酸背痛,不如下地走动走动来得舒坦。”燕惜羽很感激隽遥这一类的大惊小怪,这让他觉得,自己毕竟还是有人关怀的。所以说话间尽量用上了轻松的语气,试图让隽遥放松一直紧崩着的担忧。
隽遥细细看了看燕惜羽的气色,的确是比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因为小时候其父体弱,所以隽遥便试着学习芪黄之术,想着将来能替父亲治愈顽疾。可惜的是,在他十四岁那年,他的父亲还是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