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朝国民,最忌讳的就是有鼻子有眼的人画像。
这两种画像一般只有两种含义,要么是朝廷要犯,要么是挂在墙上的。
古笛想得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果断摇头。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肯放弃拆穿容狗伪装的机会。
犹豫片刻,古笛笑看容寐。
“……画我不吉利,要不你画个丹青山水?”
容寐沉默,眸光落在她的笑脸上。
古笛向来清楚自己的优势,她长相妖娆柔弱,笑容真诚,这副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外表就是她的保护色。
外表弱小,内心强大就是她的力量!
古笛阴暗地想,容寐会笔墨纸砚书丹青,她不信!
即便他是学富五车的状元,也总归有不擅长的领域,她得一个个试。
容寐单手搂住她的腰,一脸淡定地反问:“瞧你这滴溜溜转的眼珠子,是笃定我不会作画?想看我笑话?”
古笛露出标准的假笑:“你以为呢?”
“……我以为,某人觉得我一进书房就是几个时辰,猜测我从某个密道出去私会美娇娘,现在逮着机会,来查岗了。”
古笛眨眨眼:“恭喜你,猜对了一半。”
容寐皱眉:“就猜对一半?另一半是什么?”
古笛从笔架取了一支粗狼毫笔,递给男人,用眼神示意‘你画你的画,等我心情好再告诉你’。
容寐接过笔,淡淡地问:“想我画什么?”
“要不……画院子空地的风景,枣树、草坪空地、秋千架等等……结合你的想象力。”
容寐淡淡地说:“可以,但我需要奖励。”
停顿几秒,男人淡淡地补充道
“准确来说是一份礼物,一份只有你能给我的礼物,可以吗?”
“什么奖励?”
古笛装出懵懂无知的模样,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她,那眼神是她设计好的。
容寐看着少女瞳孔中清澈的倒影,勾唇浅笑。
“……等我画完你就知道了。”
古笛沉默着。
容寐从笔洗取几滴清水,滴在砚台上,手握墨条在砚台里转动。
男人手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因为皮肤过分白皙,紫色的血管在阳光下熠熠耀眼。
随着男人动作,砚台中的清水滴研成浓度刚好的黑墨汁。
丹青图,讲究的是作画神韵,仅用白纸黑墨就能营造出五光十色的景象。
容寐从笔架取下最小号的狐狸毛笔,轻沾墨汁,旋即落笔作画。
古笛睁大两只眼睛,不敢错过丝毫一刻。
容寐笔下如有神,简单的线条经他随意加几笔,就变成层叠的山峦,泼墨便是她想要的枣树、秋千架、草坪空地。
古笛看呆了。
每一笔她都看得仔细,过程她也盯着。
原以为容寐是瞎猫乱画,到底是从哪一笔开始,这幅狗爬式画作就变正经了?!
容寐一直在观察古笛的反应,见她表情惊愕,趁机加话题。
“徒有美景,似乎有些单调,瞧这秋千架旁边空出一大片空地,不如我再加点其他东西?”
古笛沉默着,盯着画,小脸皱成一个苦瓜。
“笛儿、笛儿……”
容寐不悦地开口,甚至用画笔杆敲她脑门,不悦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你在想什么,我问,要不我在草坪加点东西?画有点单调。”
“额……你喜欢就行。”
古笛回过神来,干巴巴地笑。
她总觉得掉入一个容寐精心准备的圈套中,但理智告诉她,容狗可能会捉弄她,却不会害她。
面对容狗的陷阱,她下意识的选择……居然是相信!
她到底怎么了!?
古笛晃晃脑袋,回过神来,继续看容寐作画。
容寐眼底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