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特意等容寐过来,对他翻了个白眼,才心情很好的样子,随引路太监从左边阶梯上去。

容寐面无表情,看到花海的幼稚行为,眸底划过一抹思考。

榜眼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名唤林闱,今年六十多岁,参加科考四十余年,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总算如愿入三甲了。

殿试前三甲分别被带到上席,长公主跟前。

轩辕静训原本手托着腮,兴致缺缺地用调羹搅动碗里的液体,不经意地一抬眸,撇到容寐的脸,眼睛一亮。

天呐,好一个清朗俊逸的少年郎!

身为最尊贵的公主,轩辕静训饮宴无数,见过的花样美男也无数,可从未有过这样一人,只一眼,她便觉得心跳加速。

他一张脸,能胜过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男子。

鲜花当然要绿叶衬托,三人对比下,中间那个简直不堪入目。

虽然左边那张小白脸也很好看,但右边的明显更高更俊俏,两者选其一,她当然选最好看的一个。

三甲之中,榜眼不起眼,光环最耀眼的当属状元与探花。

状元才华横溢,探花向来以美貌取胜。

那么,他应该是探花……

轩辕静训笑道:“皇兄,这位探花郎气宇不凡,不知可否允我与他说几句话?

“静训真会说笑,就你这点小要求,皇帝还能拒绝?”

帝王未开口,肖太后便自作主张应了,俨然没发现帝王眉头皱起的三分不悦。

科举一年一考,剔除舞弊八人,今年才选录十六人,尤其是这前三甲,他一个都不愿意放弃。

读书人最不齿的就是攀龙附凤。

被权贵瞧上,那倒霉程度,堪比出门中鸟屎。

容寐眼角余光见花海脸色比纸白,心里原本在幸灾乐祸,岂料下一秒,轩辕静训目光从花海身上移开,落在他身上。

“探花郎,你可愿意明日到凤阳阁,跟本公主坐席畅谈?”

容寐面色顿时僵硬,花海眸色由悲转喜。

帝王撇了一眼,淡淡道:“静训认错了,他是状元容寐,左边这位才是探花郎花海,中间是榜眼林闱。”

“朕记得,状元已有妻房,朕曾封其为五品诰命夫人,此事满朝文武皆通晓。”

轩辕静训听到容寐是状元,就知道自己眼光好,心里原本一喜,可紧接着听见帝王说容寐已有妻室,眼底的光渐渐暗了。

殿试前三甲,那是实力!

别说皇帝不肯放人,就是容寐也不愿意放弃仕途,更不愿意辜负古笛。

京都民风淳朴,跪拜风气名存实亡,老百姓见官无需跪拜,同样的,官员面圣也无需下跪。

容寐腰背挺直,上前一步,作揖道:“陛下容禀,臣惶恐。”

帝王不悦地皱眉:“你因何惶恐?”

容寐轻声说:“臣妻子也在席间,未曾当面给长公主祝寿,臣愿请罪。”

帝王最欣赏聪明之人,看容寐的眼神闪过一抹欣赏幽光,轻笑道:“何罪之有,来人,请状元夫人上前,给长公主祝寿。”

容寐对帝王点头致意,作揖道:“谢陛下体恤。”

太监领命,到席间寻古笛上前。

古笛巴不得这辈子都别见皇帝那老不死,可惜不能;而古昕夜间做梦都想见帝王,获封当主子,可惜没成功。

若古昕知道古笛的想法,恐怕得呕死!

该来的,总归逃不掉。

古笛预料到会见到帝王那厮,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上辈子,古笛在宫里生活了十多年,礼仪深入骨髓。

只见她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上席跟前,行礼,言行举止,都挑不出毛病。

帝王悦女无数,只觉得古笛美得万物失色,却也只是多看几眼,就移开目光,压下眼底的畜生心思。

男人嘛,看到全天下美艳女子都想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