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白玉茶杯竟在掌心里碎了,鲜血混合着茶水从指缝中流出来。

“你,你掐茶杯做甚……”

古笛神色一惊,慌忙拉过男人的手,见他挣扎要离开,急忙呵斥一声

“别动!”

极难得的,容寐竟真的被她的话呵斥住了。

古笛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他,用一种训斥宠物狗的语气下命令。

“坐好,不许动,也不许说话!”

容寐仰着头,神情呆愣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像个傻狗。

即便古笛没搞清楚容寐生哪门子气,但男人生气时,万万不可让他拂袖而去。

那样做,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

男人需要的是个善解人意的伴侣,而不是只会拖后腿,歇斯底里跟他吵架的妒妇。

况且,容寐跟狗一样,都需要别人哄的!

古笛按住容寐双肩盯了他片刻,确定他不会黑脸走人,走过去锁上房门,转身进入内室。

片刻,古笛捧了一个小箱子回来。

掌心摊在桌上,玉碎片混合着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把容寐按在另一张椅子里,古笛坐在他身侧,抓住他的大掌,用镊子小心翼翼替他挑掌心的碎片。

“夫君,你看你,还自称成熟冷静理智的君子,拿个杯子都能掐碎。”

容寐垂下眼眸看掌心,一线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挑完碎片,古笛抬起眼皮督他一眼,对着他伤口小心翼翼吹了吹,像一只小兽给同伴取暖般。

“疼么?”

容寐眼神漆黑如墨点,薄唇抿着,依旧一言不发。

古笛放下他手,对着药箱瓶瓶罐罐一阵翻找,翻了半天也翻不出哪瓶是消炎药粉。

容寐随意扫了眼:“右边第二排倒数第二瓶。”

古笛取出药,替他小心翼翼抹上,用调侃的语气揶揄道。

“贼大人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老实点,我上完药再哄你。”

容寐原本在郁闷,见她对自己的关心不似伪装,还承诺待会哄他,心底郁结散了大半。

“……小没良心,你知我因何生气?”

古笛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碎碎念个不停。

“男人的心思太难猜透,我猜不到,但我又不是傻子,你生没生气难道我还看不出来?”

“是御史台的事情么?瞧你眼底下还有一层淡淡的黛青色,我猜你这几日一定没睡好。”

“生气也不能伤了自己,亏你还说我,你也是这幅德行,心里有不满可以跟我好好说。”

“我是你的妻,从嫁给你那一刻起,我跟你生生世世都纠缠不清,分都分不开,你懂了么!”

古笛心里憋闷气,故意将容寐的左手捆成个猪蹄子。

处理完毕,古笛用苕帚清理地上的碎片,走回去抓起容寐另一只手,恶狠狠咬了一口。

容寐一双漆黑的眸子透出平静,紧盯着她。

“你咬我做什么?”

古笛故作委屈:“……我不止想咬你,我还想揍你,让你一天天不着家还不理我,你坏蛋!”

容寐无奈:“说哄我,原来是倒打一耙。”

“我说的本就是事实,你肯定偷偷养美娇娘了!”

容寐淡淡道:“二十三个州县的弹劾信件、西域来使接待、取消泰山行程,我天天跟六部官员开会,忙得饭都没时间吃,哪有时间找美女。”

“特别是你……小没良心的家伙,我忙里偷闲小半天回来陪你,你居然怀疑我养了人,我能不生气么!”

古笛跟他摊牌:“你一开口就是‘让我不要生气’,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

“真的没有,我不信!”古笛眼珠子转了几圈,狡猾地说:“除非你亲我一口,我就信你了。”

容寐凝眸盯了她片刻,像是任命般,对她嘴角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