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那边,是不是也开始选人了?
那小子倒是合适,不知道能不能行。
家里一直很安稳。
老家的父母相距甚远,家里又有报警系统,至于恋人的亲人,黑道疯了才会动财阀高层,总归他们报复一般不会殃及家人,他基本上并不担心。
倒是自己,最近经常被随身警员提醒身后有人跟踪,今早车胎还被远远瞄准的气枪射爆了。
但这些都不是能带回家里的事情。
青井公悟郎沉沉吐出一口气。
回家吧。
妻子还在家里。
话虽如此,回家时灯却还亮着。
……时间早过了凌晨,她平常该睡下很久了,距离上次熬夜等他被惩罚已经有一段时日,妻子总是很听话,不该还牺牲睡眠才对。
他略微感到不安。
家里客厅很大,妻子出身显赫,哪怕只是私生女、那位强势的丈母娘也强硬要求他买下实际并不适合用于居住的高级公寓,起初会觉得空旷,最近几年、被她用各种各样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凌乱的填满,反倒逐渐有了生活气息。
……恋人的母亲一直认为他很没用。
这是没办法的事。普通人要想够上他们的边缘,比想象中还要难得多。
新婚时候,妻子过去的朋友…被她称为「点头之交」的好友们,流水般一个接一个送来各类珍奇,填满了家中装饰柜一半多的空格,哪怕不提这些,她的大哥作为礼物赠送的子公司股份分红,都远远超过他的工资。
虽然拿到手的并不只是工资,算上各种各样的收入实际上也很可观,但是。
那种不干净的钱,是不能被她知道的。
他的妻子是被保护得很好,单纯得像孩子一样的女人。
他想让她一直无忧无虑。
但,为什么、
……感觉,今天的妻子有点奇怪。
只着睡裙、湿发散开,独自一人深夜抱膝坐着,像一片单薄黯淡的剪影。
“あなた、”
习惯性、用婚后的亲昵叫法这样称呼,“怎么坐在地上?……头发不吹干,会生病的。”
妻子没有动。
他说错话了吗?
青井时常会厌憎自己的木讷。
于是闭上嘴,不再多问,从架上拿起毛巾,从身后盖在妻子发顶,又坐在旁边的地板,安静地看着她。
“悟君、”她转过头,眼角发红,仅望来一眼便灼到似的垂下去,“今天工作很辛苦吗?”
“……抱歉,回来太晚了。”他伸手将妻子揽进怀里、低声道歉,“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
“嗯。”妻子静静地将脸埋进来,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一向话很多,有所交流的时候,常会说些最近看到或听到的有趣故事,好像那些平平常常的琐事在她眼里都格外有趣,声线温和、情感却鲜活得像跃动的鱼,更衬得他只会沉默点头,木讷寡淡。
因此,得知她恐惧社交,他反倒…感到一种微妙的开心。
这样的话,能看到这一面的就只有自己。
然而倘若把节奏交给他来主导,却只会搞砸一切。
青井公悟郎不知所措,低下头看着湿润得滴水的发顶,只好帮她擦头发。
待到头发差不多擦干,才又听见妻子的声音。
“悟君,我们做吧。”
“……?”他有些不敢置信,“……想要、吗?”
“悟君好久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了。”她丢掉头上的毛巾,猫一样忽然从胸前滑下去,将手臂撑在腿上,脸凑到胯间,视线直直地盯着那里。
“铃奈?”他低声说,“不要、凑那么近……”
他还没洗过澡。
虽然算不上脏。但有点心理负担。
妻子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
……果然,至少先洗个澡吧,在外奔波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