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掉肩上的手臂,眼前阵阵发黑,声音怕得带了哭腔:“快去叫医生呀!谈事情就好好谈,为什么非要用这种程度的暴力解决?这不是搞得两败俱伤吗!”
秋翔慌张地重新拉住我的手试图解释:“已经打算找了!但真的没关系,我们两个都没有受很重的伤…坏掉的家具之后也会复原的!那个、所以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张了张嘴,看着他唇边的血,硬是说不出谴责,只好咬住嘴唇,忍着泣音帮忙想办法:“有合适的人选吗?我可以联系家里的医生……”顺便告诉大哥一声。
“嫂子家还是算了吧。”
“别联系杉田作。”
结果两个人都非常果断地拒绝了。
“……诶?但是我家的医生应该会保守秘密的,而且你们的伤……”
秋翔为难地解释:“真的不行啦,虽然不太好说,我这边和杉田有那么一点利益纠纷…”
公悟郎终于慢慢站起来,接了弟弟的话:“已经叫好了,待会就会来…不用麻烦他。”
眼泪还挂在腮边,我微妙地卡壳了。
这两个人,刚刚还阵仗很大打得你死我活,为什么偏偏面对我的时候又团结起来啊?
“那、那好吧…那个,既然已经打成这样,接下来有什么要谈的就一起说……悟君怎么生气都可以,但是,不要再动手了,可以吗?”
青井秋翔顿了顿,余光瞥见亲哥腰间滴血的利刃,半是遗憾地收回视线。
“当然可以呀。”手臂重新抱住女性柔软芬芳的身体,脸埋进肩窝、能闻到最近一起用的沐浴液和洗发水的味道。
是很甜的气味。
这点微不足道的、展示所有权的相似使得胸口寂静涌动的暗色被濯洗似的消散了。
“……嫂子想的话,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远处兄长的视线沉冷如冰。
然而怀中女性抬起视线,望过去的时候,还是隐忍而压抑地、发出沉闷的应和:“……可以。”
*
总之,大概是悟君认识的私人医生前来治疗伤势,趁医生给亲哥进行应急处理的间隙,秋翔把我拉到客房关上门,声音很低地询问了之前的事。
“在意的事、指什么?”
“……听见了熟悉的姓氏。”我偏了偏头,“虽然想着、是不是我听错了呢,但你们打得实在是太激烈,就当做借口出来阻止了。”
“熟悉的、”少年神色微妙,期待又焦虑,“是指?”
“嗯…不知道是不是,但是,秋翔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我观察着年轻情人的神色,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甚至带着一如既往阳光明亮的意味,“原姓氏是「山吹」,后来变成阔太太的一位朋友”
青井秋翔:“对不起。”
我愣住了:“欸?”
青井秋翔:“既然听到就没办法了。”他坦荡地说,“是森村啊,森村夫人是嫂子的朋友,我知道的,雇佣我们的人就是她。”
“啊啊。”
我很混乱:“但是她不是”
一般而言做「夫人」的不会参与财团商战才对啊?我们只是代表家族的筹码才对
“森村家有点特殊啦。”秋翔心情很糟似的拉平唇线,我很少见他不笑,不禁微微怔了一下,“那女人…比她那个没用的老公厉害得多,现在掌握着森村和山吹两家的筹码,最近还有意和黑木组牵线,野心很大的。”
“……阿瑛确实一直很厉害。”我低低地说,想起学生时代好友身着泳衣、运动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知为何一点儿都不惊讶,“她是想做什么就要做到最好的那类人。”
*
我其实很佩服阿瑛。
那个时候、因为很少和人交往,脑袋里都是家里的事,大哥曾经擅自干涉过我的交友情况。尽管之后获得的大多都是虚假的友谊,然而唯独阿瑛是在那之前就对我投出橄榄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