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插了一句:“这些,玉琴都与我们说了。”
虽然细节有出入,但一个郡主和一个拐子相比,自然是郡主的话值得相信。
拐子却?继续语出惊人:“我本来也?不想卖给一个小姑娘的,是郡主非要买,这就?算了,事?发?后,看惊动了皇帝大老?爷,她还让我带着那公府千金,离开京城!”
“要不是她,我不过一个平头百姓,哪有那么容易就离开京城啊?”
薛镐:“你再说清楚点,你们拐了我妹妹,还偷偷养了好几日?,见实在瞒不住,才?把?人往京外带?”
拐子有点害怕,嗫嚅:“是,是这么回事?。”
薛镐顿时火冒三丈,要不是这是在皇宫里,他都想一脚踹死这个拐子,玉琴得踹够两脚再死!
虽然拐子也?和玉琴一样,没有说了全部真相,但所透露出来的东西,足够定罪了。
张皇后皱眉,眉头“川”纹刻痕深了几分,她就?知道,玉琴所作所为?,比她自己的叙事?里要多。
豫王果然准备周全,只t??怕万宣帝早就?看过证据。
玉琴提起裙角,跪下:“皇祖父、皇祖母、皇叔祖,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了,这拐子为?了荣华富贵在攀诬我,当年我虽买了平安,但平安是自己走?丢的,我没有再安排别的!”
拐子指着玉琴:“郡主殿下,你忘了吗,当年我怕被牵连,想把?孩子还回去,你还给我一块玉佩。”
“那布老?虎是我从公府千金身上拿的,玉佩是你自己给我的!”
李氏喉头梗住了。
事?关皇家,拐子证供完,就?被带下去。
玉琴冷着脸,证据归证据,她是东宫嫡长女,是郡主,只?要她不认,又有张皇后斡旋,总能翻篇。
她对万宣帝道:“此等腌臜人竟如此冤枉孙女。请皇祖父明?察!”
薛镐、玉慧、李氏几人,都看向龙椅上的万宣帝,皇帝会怎么判,才?能不寒了薛家的心,又保全东宫郡主呢?
是的,他们都想,皇帝一定会保全东宫的,秋狩刺杀那样明?目张胆的安排,都能被按下来,何况是十一年前的案子。
张皇后却?心头猛地一跳。
她发?觉裴诠没有做出请示万宣帝的模样,他只?看着玉琴,目光淡淡,几乎没有情绪,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便听万宣帝叹了一声,道:“裴婉性?子狡诈,跋扈残忍,既酿成大错,却?不知悔改,宣: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关入诏狱。”
短短一句话,满堂陷入震惊。
连最想看到这种结果的薛镐,都张大了嘴巴。
这可是极大的惩罚:褫夺封号后,若还是皇女,自然不会过得差,但贬为?庶人,是不能穿绫罗绸缎,不能住楼阁广厦的。
但只?要东宫肯接济,玉琴也?不会过得差,却?是要关入诏狱,那就?是向世人宣告,玉琴是戴罪之身!
大盛京城共有三大牢狱:大理寺狱、刑部牢狱,以及诏狱。
前二者可以通过打点,让罪犯过得舒心,最后这个诏狱是私狱,从前是万宣帝在管,如今是裴诠在管。
玉琴面?色微白,眼泪掉了下来:“皇祖父,这是为?何只?听拐子之言?”
李氏也?说:“那薛平安如今不是回来了么,如今,如今不是都好了么,怎么还这么重,玉琴是父皇的孙女啊!”
万宣帝一直没说话。
张皇后从万宣帝那双浑浊的眼中,她看到了浓重的失望。
万宣帝对东宫失望了。想来是豫王倒逼万宣帝,让对玉琴的处决,成为?一次次包庇东宫后的反噬。
豫王竟舍得用这些年万宣帝积攒的愧疚,只?为?薛平安一个公道。
可是,事?情又不能只?看这一面?。
作为?东宫嫡长女,玉琴被褫夺封号,关入诏狱,在这个节骨眼,那些就?算有意站东宫的官员,也?会全数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