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薛瀚心中一顿,其实妻子这些年,对庶出女儿不闻不问,他也是清楚的。

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女儿没出大事,薛瀚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却还以为,妻子会把薛常安推出去。

原是他想?岔了,天底下,到底是男人更冷情。

真论?起来,竟是因为平安,这个家?,好似有点家?的感觉了。

薛瀚长呼出一口气,问冯夫人:“那你想?怎么做?”

冯夫人:“就算是女孩家?的事,恐怕也被何家?当大手笔,若我没猜错,那武宁侯定带着人,往我们家?来了,我不怕他们对质,谁对谁错,未可知。”

薛瀚还在思索呢,外头琥珀来报:“秦老夫人让去怡德院。”

夫妻俩对了个眼神,坚定了将此事闹大的想?法,联袂前?往怡德院。

秦老夫人端坐主座,她端肃着脸,眉间“川”纹很深,雪芝站在一旁,堂上一片压抑。

薛瀚主动将夫妻二人想?法托出,却听秦老夫人说:“何家?欺人太甚。”

冯夫人颇有体会:“平安还小,却叫她生生受这种委屈,那孩子若见为自己出头的妹妹,反被家?里惩戒,她心地?纯良,又如何过得去?”

平安还小。

这回听到这句话,薛瀚和秦老夫人,都没说什么。

秦老夫人手中缓缓捻着佛珠,沉吟片刻,说:“说来说去,到底是这门婚事。”

这一声?落,叫薛瀚和秦夫人齐齐一怔,是呢,谁能?说何家?姑娘挑衅平安,与豫王府的婚事无关?

就连玉慧的恶意,也是冲着这门婚事来的。

再大的富贵,还没落实下来,便不能?算富贵,只能?算揣在手里的珍宝行于大街之上。

只是有人把薛家?当五岁小孩,想?随意争夺薛家?手里的珍宝,真是可笑至极!

秦老夫人捻佛珠的动作一顿,她缓颊,道:“雪芝,去备下诰命服。”

薛瀚:“母亲这是打算?”

秦老夫人说:“你也换上觐见的朝服,咱们进宫。”

她又对冯夫人说:“新珠,你说得对,平安还小。”

新珠是冯夫人的闺名,老太太向来唤自己冯氏,突的叫她闺名,她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秦老夫人气定神闲,可语气中的分量,犹如泰山:“卷进这样纠纷,也有两回了,如今,又有人拿平安被拐做文?章,再不动作,不用一年,外面说的话,你们不会愿意听到的。”

舆论?的风向,薛家?不占,就会被其他人占走,世人同情被拐走的孩子么?当然是同情。

可是同情之余,礼教那一套也根深蒂固:被拐走的孩子,指不定在外面接触了什么,定不如养在膝下的孩子,真不如死在外面。

这也是薛家?努力?粉饰的缘故。

冯夫人低头,她是眼眶一热,既是心疼平安,又是替平安委屈,难道被拐走,就是她的错了么?

下一刻,却听秦老夫人说:“我现?在和瀚老爷进宫,就是要豁出我这张老脸,提出:退了这门婚事。”

这一声?犹如重磅,薛瀚和冯夫人半晌缓不过来。

薛家?与豫王府的婚事,是占了大大的好处,他们从没敢想?过薛家?退婚,听起来荒谬至极,古今指婚,有谁敢抗旨不尊?

那可是皇帝指婚,怎么可能?说退就退?

不,若是秦老夫人出面,还真有这个体面。

与秦老夫人同年的老夫人,都作古了,在尊老和孝道盛行的当下,秦老夫人在京中的分量本?就高?。

加之八年前?万宣帝的生母薨逝,万宣帝已过继给了先?帝,事关天家?,大盛天家?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便争论?不定。

大盛朝以孝道治国,万宣帝想?追封母亲,朝中却认为不妥,意见颇多,吵得不可开交,礼部为此中礼仪烦恼,最后,还是请教到德高?望重的秦老夫人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