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谷公子连头也没抬。

杜丹苦逼,她很想问谷逍遥是不是初恋。不过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别刺激正在闹脾气的人好。

唉,姐这辈子已经不是美女了,怎么还有人追……她放慢语速:「逍遥,我知道咱们这一路处得好,你和小冺都对我诸多照顾,可你也说了,我这身子伤了根本,怕是无法传宗接代。」

正在摆弄瓶罐的人,手几不可察一顿。

「我无父无母孤家寡人的,用不着跟谁交待,这辈子过了便是。可你总有地方要回去的,未来日子还长,即便此时处得好,可谁知以后的事,待人老,无子嗣承欢膝下,心里可会有怨?这事谁说得准。」

她又道:「你也晓得,我这性子,不适合做宅中妇人。可再有本事,偏偏也就一孤女,养个一家粗饱还行,再多心里也没底。虽然你没说,可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堂堂大丈夫,若不是家里有难处,谁愿意折自身面子,惹人闲话,奉妻为主?」

杜丹她这人就这样。

明面上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好像有冲劲就能解决一切,可事实上,她心里对那些糟糕事十分透彻。歧视也好,被瞧不起也罢,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尽量不让那些东西影响自己,做自己该做的事罢。

妻主这玩意儿,倒主从,可想见被招入宅的男子肯定会遭议论。至于其社会地位会不会有变,她没接触过,不得而知,但既有议论,影响是肯定的。

杜丹不知道的是,曾经追求者一海票的她,说起这话来特别诚恳,俨然业务熟练。

但对从未对女子动过心的谷公子来说,就像被揭开了遮羞布,让他心里一阵羞愤。

老子有说过要与她姻缘吗?!

某人很想反驳,但这一路看尽申屠冺各种占便宜,惨重的内伤终究是让他学乖了,明白现下不是能别扭的时候。

他压下情绪,毅然抬起头,目光烔然地望着她。

「妳就这般瞧我?」

「呃……」啥?

「惹人闲话?哼,我瞧来可是像怕人闲话之人?我与妳一路同行,妳自己说妳平时什么德性,不当寻常妇人又如何,妳这一路可寻常过?我可有说过妳半句?」

杜丹愕然。

谷公子本就站着,弯腰摆弄瓶罐,此时直了腰,居高临下,俊脸认真专注。

「奉妻为主又如何?只要我愿意,又有谁能说我不是?」

杜丹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呃……可我也只是说说罢,还没个准呢……」

这几近告白的话,可是费了谷逍遥大决心,谁知杜丹直觉一驳,他登时恼羞。

于是某人像被拎小鸡般扔出去了。

……

看着再度甩上的门,杜丹不敢再闯了。再闯进去她真怕谷逍遥会忍不住出手掐死她。

转过头,申屠冺不知何时摸到她身后。她尴尬一笑。

那张像极了她前夫的面孔,此时表情显得有些严肃。

「怎了?」

「我不用子嗣,也无需向谁交待。」

杜丹:「……」

「妳想干啥都成。」

……和两个听力异常敏锐的家伙住一块,隐私消失得多自然!

接连被两个男人直接了当将心意说白,杜丹有些烦乱,她郑重重申:「这事我就随口说说罢,不是真要做。」

申屠冺不气不恼,反而一扬唇角。「嗯,我就先交待给妳,免得妳不明白。」

说完,他也没等杜丹回应,回头干活去。留在原地的杜丹独自纠结,心情五味陈杂。

适才她确实是一时兴起,随口瞎扯,可谷逍遥和申屠冺两人的态度,却让她有些后悔一时嘴快。

随口说是好玩,要真认真思考起「婚姻」这两个字,杜丹打心里涌起一股压力。

想她上辈子付出那么多情感,最后落得一个离婚下场……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