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点了头,而后靠近压低了声音,以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道:「杜丹是相爷的人,我带她回去见相爷。」
魏子鱼:「……」
「还有,你押她回衙内,这事爷定会问,你日后自个儿与爷交待吧。」
「什、这押进牢里可是你──不、不是,什么叫杜丹是伯瑞的人?是钱五是她的人,就是反过来说,她是钱五的人勉强也行──你这是──」
魏子鱼同样压低声。他一时被搞得混乱,不知要从哪件事吐槽起。
「杜丹伺候过爷,爷对她很是喜欢,我不知道她如何成了那钱五妻主,总之我先带她回去,一切事要爷说了才算。」向晚道。
以为魏子鱼的沉默是默许,他转身就要走,但方踏出一步,又似想到什么事给折回来,蹙着眉头,用一种疑惑的语气,再压声:「还有……你真没轻薄她吧?」
魏子鱼气呛,直接一掌劈过去。
*
黑夜,火光,军伍守卫将宁静的长街染上些许肃杀。
相府门前,在快二更天的现下仍被照得通亮。
向晚骑在马上,领着辆车入了相府。
「爷睡下否?」跳下马,向晚随口朝上前牵马伺候的小厮问。
「还没呢,适才管事才让人送了吃的。」那人道。
「行了,忙你的去。」他摆摆手,让人离去,而后转身,来到车边掀开帘子。
只见一女子搭了向晚伸过去的手,从车上走下。女子一身漂亮锦缎,人显几分灵气,下来后瞧了瞧四周,朝对上目光等人微笑。
指挥带女人回府?
旁人眼里不无诧异,却没敢多问。向晚一路领着杜丹,足足走了快一刻钟,才将杜丹领至东方穆谨的院落外。
东方穆谨的院落外自是有人守着。向晚上前说了话,院外的人进去通报。
一旁等候的杜丹心跳有些快。
在来的路上她就有些激动,越近相府,身子隐隐发抖。说是近乡情怯也好,东方穆谨在杜丹至今人生中占了极大份量,他与她亦师亦友,自己曾将他当个孩子看待,面对他却又像对长辈一样,害怕自己哪儿做不好会遭训。
这不才自己在大翼到处转遛时,总要离了一个地方,才敢写信予他交待。
但自己来京都快两季,没只字词组联系,她发现自己真怕在他脸上看见失望情绪……自己对谁许都能硬气,但对东方穆谨,却是最没底气的那个。
啧……手在抖。
杜丹努力让自己镇定。
许是发现了她的状况,向晚轻笑一声:「妳也晓得慌。」
「心中有愧,自然慌得很。」杜丹也没什么好隐瞒。
「算妳还有良心。」对她这话,向晚满意地点点头。
杜丹没心情理他。
一会儿,有人出来了,来的是沐醒。又是张许久未见的脸,杜丹激动。
「沐醒哥!」她叫了声。
「真的是丹丫头。」沐醒亦一脸惊讶,眼里瞧见她的「模样」,但他没对此有所表示,只直奔重点。「爷让妳进去。」
杜丹忽然觉得腿像给钉在地上,想抬起万分艰难。
不知道自己说不想进去了会如何……
想来不可能,人都到这儿了,她鼓起勇气,扯出笑容。
「爷身子可好?」步入院里,杜丹先与沐醒打听了情况。「都这时间了,是不是该歇息了?」
「无碍,爷不贪眠,常是入了三更才歇下。今儿躺了一日,他精神不差。」
杜丹闻言安心许多。
「那毒可解了?我有识得的厉害大夫,可唤人过来。」
沐醒笑了。「妳当太医院里的人都干领粮的不成?那点下三滥的小技俩都应付不了,要他们脑袋作什?」
杜丹赧然。也是,这位是什么身分,轮得到她来操心?
「那个……爷今日心情可好?」
沐醒忍俊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