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床上立即成了片血海。
錢清貴看著那紅紅的水不斷由床板流淌而下,絕美容顏剎白,不自覺地將指甲給掐進肉裡。
……
明書是離床最近的一名藥僮。
他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師叔祖的一舉一動。
谷逍遙一向走毒理用藥的路子,偶爾動刀,也是直接粗暴。他是頭一回見師叔祖行如此精密的醫法……以穴位疏阻為基礎,皮與肉間,穿針引線……尋常人壓根難用肉眼分辨的部位,都在那雙手下一一被接回該在的位置……
明書看得有些痴了。
谷逍遙這一動手,直接由深夜,忙到天邊魚肚白。
期間申屠冺和錢清貴全程相伴,沒人離開。
忙完的大爺一身血汗,他就著盆子洗淨手後,將杜丹身上血污簡單清理過,交待藥僮打掃一地血水,大爺用被子裹住妻子身體,將她抱至自己床上。
二爺和三爺跟了過來。
「刀口暫時收上了,出血過多,她而今脈象極弱,至清醒前床邊都得有人守,也得弄些湯水強餵,否則怕她身子撐不過。」大爺先開口交待,一絲不苟的公事公辦語氣。
接著他眼刀掃過來,聲調忽低:
「她那刀傷,怎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