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岳佈局危害甚重,孩兒不願拖沓,才出此下策。」

「既知此為下策還強行事,瑞兒如此不惜自己身軀,莫非要將自己賠上才甘心?」

「國之大事豈容安逸行事?娘,孩兒有分寸。」他說。

國公夫人不依了。

「瑞兒是隻身孤影,身旁無人,才這般不懂疼惜自己!」語畢,國公夫人將手絹壓在膝上,一臉認真地對他道:

「要娘安心,瑞兒便給我個兒媳,自然換她操心。」

沒半點意外的老調重彈。

再一次催婚,國公夫人步步緊逼,讓皇上對他下了最後通牒不夠,依然親自上陣,想從大兒子口中撬出準話一句。

只見四兩撥千金招式非常純熟的相爺一個微笑開局,直視自家娘親,緩緩開口:

「娘,孩兒不娶。」

此話一落,國公夫人那雙眼兒登時便盈滿水霧。不出三息,淚珠嘩啦啦往外冒。

「知道瑞兒嫌娘煩人,可瑞兒怎能如此胡言搪塞……娘非要逼你立即娶妻,可瑞兒可有想爹娘還等你給咱們東方家開枝散葉,而今爹娘鬢髮漸白,瑞兒一拖再拖,過些年……」

怨兒子為了敷衍自己張口胡言,想多年來為此事心煩,國公夫人嘴上一個抱怨就沒停下。

可說著說著,她發現兒子面容異常平靜。

那平靜雙眸裡透著不同尋常的堅定……國公夫人頓時心驚。

「……」她張嘴,看著眼前耐心作陪的親骨肉,一時沒了聲音。

相爺還是那表情,但由他眼神,可以知道,他明白娘親察覺有異。他沒打算敷衍應付,直截了當表明:

「娘,我已決定不娶妻,您別在孩兒身上費力氣了。」

「……不……不娶妻?」

太過震驚,國公夫人一時鸚鵡學舌,倆母子互望著,便這麼陷入沉默。

許是驚嚇過頭,這回國公夫人沒哭也沒嚎了,只是一臉驚魂不定,定定瞧眼前大兒子……

「是因為……杜丹?」良久,她眼神游移,遲疑開口。

東方穆謹表情忽地變化,一下蹙起眉心。看兒子反應,國公夫人胸口悶堵,艱難發話:

「我瞧過家裡門譜……那名字記在你名下。」

「……」

「瑞兒……她……那杜丹,出身卑微,無宗族高堂……她還收了人進門,是名光桿兒妻主……」

「我知道。」他平靜。

「既然知道,你──」

「娘。」東方穆謹打斷她。「由我不得。」

由我不得。

情動情生,豈能由人。

國公夫人臉色一下剎白。

東方穆謹小瞧了他娘對他婚事的執著,早在那回得知蛛絲馬跡後,國公夫人便不斷明查暗訪,到處摳挖線索,終教她發現家中門譜更動。

對兒子不循正禮收下學生一事,國公夫人心感奇特,但那時更關心的是這名字是否就是他心裡那人。

有了名字,要打聽消息便無難度了。

只是這一查,原本期待轉為驚嚇。

國公夫人沒想自小聰穎、諸多美譽加身的大兒子,不循正禮收下的學生,竟是個無宗無門的下人。

那杜丹出身低微不說,甚至還與錢家小兒攪和在一塊行商賈之事。這樣的女子,怎會是兒子心怡之人?

國公夫人不信的。

於是即便她摳挖出了消息,也將之放著。瞧兒子多年來未曾公開他有學生,此事許是年少的一時貪玩……國公夫人如此定調,不知是真這麼想,或是不願去思考另一可能。

直到現在。

由我不得……

眼前兒子目光清澈,無喜無悲。

她登時明白過來,他那句「不娶」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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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又请假不朝了。

短期内第三回,但这回有宣武将军主持说明,前阵子察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