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事,烦闷感飞快褪个精光,杜丹心情一下好起来。

……

……

在此同时,京郊一处大院。

有客来,给唤醒的黑虎篷着头乱发坐到位上,不雅地给打了个哈欠。

“大清早过来,有人死了?”

来者是名样貌斯文的中年男性。

“听说你和乌月门的人打了?”

黝黑肥壮的这位哈欠打完,啐了一口。

“嗟,还以为啥事!不就过去黄刀那伙几个?顶那啥乌月门名字,打他祖宗不认得。”语罢随手拿起旁边酒,灌了半壶醒神。

程欣嘴角一抽。”你是太久没回京了,现在三朔至小口湖那边都是乌月门的地方,京里骰钟陈也携着他四家赌场入了乌月门底下,剎天盟、高帮几处的人和地方都给那家收去,瞧在咱们交情,我才赶过来劝你一句,别与那家过不去。”

黑虎放下酒壶,一脸不快。”程欣,老子还当你只是脸白了点,你卵蛋呢?给女人吃了?”

对方气骂:”老子就是在女人身上听见你回来消息,怕你小命不保才赶过来,你他娘的把那张臭嘴给洗洗!”

给吼回来。想这位背景……往后还有要他帮忙地方,黑虎这才收敛些。

“行了行了,不就是个外来户。凭啥要老子交路费,说打也没卸胳膊断腿,这点小事有啥好说?要也是叫那啥黑麻门的自己来跟老子说!”

“你过去不也交给许刀子路费?”程欣没好气。”我是来告诉你,别小瞧这外来户,你不在京的这一年,京里给洗过了,要不你以为许刀子那些人能不吭声?”

黑虎给楞。可他还没想清楚时,外头就听见许多人叫喊。

对打斗声极敏感的他立即站起身。

“吵啥──”

匡当一声,门给破开,黑虎手下成了开门工具给砸进来。

黑虎反应飞快,暴跳如雷。

“啥东西敢来我虎帮闹事!”

“黑虎住手──”程欣才要制止,黑虎已经握着拳头冲上前去。

拳势如虎,一往无前,身高近两尺,足足三百多斤的一堵肉墙朝入侵者扑了过去──只闻巨响。

小山般巨汉一下倒飞,砸毁一排桌椅,将东西全扫在地。

正面交锋后,几名黑衣人依序走进厅内。

领头的那人身形高大,四肢健壮修长。他入房后,视线扫过一圈,放到程欣身上。

“……乌……乌月门主……”程欣一脸恐慌。”我、我是来劝黑虎别跟您作对的!他事与我无干!”

黑衣人将目光收回,一语不发朝地上那人走去。程欣下意识不断后退,拉开距离。

……黑虎给砸得不轻,好不容易缓过气,摇晃着爬起身。

“你就是乌月门主?”

他啐了口,在嘴里舔出血味。

领头那位没说话,随着队伍最后进屋,一行唯一一个不是黑衣打扮的男子,往前站了几步。

“黑虎头儿,您这个月初打小口湖那儿上了三批私货,按规矩该给的路费没给,还打了咱们门人,咱门主想来问个交待。您看是要赔钱了事?还是怎么着?”

黑虎朝声源看去,见到一裹着茶色皮毛外褂,一脸精明样的年轻男子站在那儿。

“通簿?”

“是,小的是通簿。”这位亮牙,兔唇极有辨识度。”承蒙门主提拔,通簿现在在乌月门里管帐,黑虎头儿有需要可以找小的。”

黑虎警惕起来。

虽然不熟乌月门,通簿在京声名却不小……

这人从小因长相受尽欺凌,头一回反击,就一人灭了半个工班。然而衙门却迟迟找不着证据,关着他却判不了刑。

那年的通簿才十三岁,头回杀人已经显露出能算计布置的一面。

后来黄门门主知道,撒钱平了他的事,几年后那兔唇小伙子便成了道上有名的狐狸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