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魏子魚一時啞口。「與你相識多年,我現在才知曉你是個情種。」
東方穆謹但笑不語。
本以為不見天日的情意,連過宗族、皇上兩大難關,還得了心上人回應,世俗評論於這位能有多少份量?有招便接下,若無緊要,一笑置之罷。
東方穆謹是實在人。
知曉這事好友心裡有底,魏子魚便不再提了。話題一轉,與他談起數個月前捉拿到的那批武林反賊及玄岳奸細。
押入大牢者,多數罪名已定。
其中三十七人罪刑重大,或絞或斬,死罪已定。尚有上百人大小罪責不一,更多的是反賊同門給牽扯進來,或許於門中計劃渾然不知,無辜卻也免不了連坐,罰錢或是勞役,中間判定工作,把魏子魚忙得夠嗆,就待這個年過去,處置完大半,或許能得些許清靜。
馬車在走,車內談話。
還不到府衙,有人攔車,魏子魚衙中一捕差告了聲罪,以跪姿上了馬車。
車內二人聽完捕差的話,臉色皆是大變。
──有人劫獄!
大批玄岳奸細和武林重犯跑了!
*
幾日沒雪,路上不難走,上工的頭一件事,杜丹先出了京,過去契作的農戶那兒關心過,再來往醇水走。
休養個把月,這位正主著實許久未在醇水露臉,在三爺打理下,清山上的此處井井有條。
走小徑往館後,館後建有院子,供廚子和夥計等人長住,公務之事也在此商議處置。
杜丹人剛到,正巧有人從另一頭院子踏出,見到這位,踏出院子那人臉上驚喜。
「夫上。」
「是錢堯?」
「是,是錢堯。錢堯見過夫上。」走出來的是一名十四、五歲模樣的少年。少年梳戴整齊,身上那襲青繡銀流衫,點出他醇水夥計身分。
當初建醇水時,提拔不少錢家過來的人,錢堯便是其一。而今是個夥計小領班,手下領了六、七個人。
「個把月未見,似乎又長高不少。」杜丹笑道。
杜丹這一笑將少年笑紅了臉。
「是長高些許。」他低頭道,語氣盡是少年羞澀。夫上年紀與他相差不遠,卻本領極高,少年對這位的崇拜完全不弱於三爺。
不待兩人多說幾句,醇水的掌櫃已收到夫上過來的消息,從前頭趕過來了。少年知曉主子要忙,就此告退。
進到房間,幾個月的帳目和金流一一呈上。杜丹翻過帳本,問道:
「行館內夥計多是十來歲?」
「稟夫上,是。最小十二,最長十七。」
杜丹:「剛才見到錢堯,他這年紀正在長,食膳少不得。要身子有恙,骨疼骨痠,反應有慢,得注意安排,伺候貴客時別出了差錯。」
陳管事微訝。「小的明白了,定會注意。」
此時有人來到門外道:「陳管事,浮廳貴客有請。」
陳管事出去一趟。杜丹翻過冊子,平時除了三爺會將事告知,她自己也有記錄,大概翻一眼便能確認,沒費太多間,便將幾個月的狀況理過一回。
放下冊子,想許久沒來醇水,她人出了屋子,往前館的大庭園走。
醇水建在山腰,腹地之大不消說,依地形再去做的假山造景亦有錯落,門前到本館,高低之差超過十層樓,遠眺十分壯觀。
走在庭園內,嬌小的杜丹就像山中一蝶,融在景中,除去身後跟著的下人,不擔心會教賓客發現。
館內景色、磚石皆是興建之初她與各方師父、技工們商議出的結果,而今走在其中,除去熟悉,油然而生一股欣慰與自豪感受。
從無到有,行館會不會血本無歸實屬未知,全憑一口氣,拖著家裡三夫將積攢全砸下去。
能有今日成績,得三夫全力支持、得貴人諸多幫助在內,何嘗沒有她的一分決斷與努力?
醇水未來路還長,可初步難關已過,得了些許成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