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明確,狄英君將自己位置擺得正確。杜丹是聖旨綁定,是自己要共渡一輩的女人,圓房後,亦產生唯她獨有的一份親近。

可真實來說,若非聖旨,杜丹條件入不了他的眼,更不可能因為和她說話舒服就棄了自身擁有的一切,在宅裡和其他男人爭那零碎時間。

男子漢大丈夫,這事有違他所受的教育與意志。

他不懂伯瑞的心情,也奇怪二爺的。

做事無非循的道理或本能,杜丹兩者都缺,東方穆謹和申屠冺仍是義無反顧選擇了她。裡頭肯定有其他自己沒看見,或不懂的玩意兒。

莫非就是伯瑞所說的「感情」?

缺了諸多纖細神經的狄英君,真心不解。

可惜將軍找錯人釋疑,申屠門主不會與人分享情緒及想法。

只是這位仍是定住了腳步,聽了他的喃喃大哉問。

狄英君也沒真期待回應,只是自言自語,然在他疑惑杜丹容貌不過可人,諸多官家小姐模樣更美時,就見原本沒反應的二爺輕巧伸手──

「噗!」

一拳。

六爺被揍了個猝不及防,倒飛數尺,噴血倒地。

眾旁人:「………………」擦!

將人揍飛,二爺面不改色,往前走到狄英君身前,居高臨下斜睨。

氣息紊亂還吐出口血的二將軍一下沒緩過氣,他怒瞪申屠冺。

「……你個孫子偷襲!」狄英君火大站起身,卻沒回手。他還記得自己要還的三拳。

然,二爺不用人還。

「……來。」他目光冰寒,冷冷吐出一字。

瞬間感受到對方身上氣息變化,狄英君寒毛豎起,臉色丕變。

夜色下,杜丹匆匆趕到六爺的院落。

進門就見一身白衣的谷逍遙手上抓著白布一扯──

「嘶──」

坐床上那人狠狠倒抽口氣。

杜丹在此時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沒人應答。

杜丹蹙眉,看向二爺。「小冺?」

申屠冺:「我動的手。」

狄英君:「呸!我倆切磋!」

杜丹:「……逍遙?」

被點名的谷大爺在綁好結後,收拾藥罐,頭也沒抬。

「沒事。兩個都沒少胳膊斷腿。就熊骨頭裂了。」

杜丹:「……」這話不前後矛盾?

谷大爺瞧來懶得說這事,他整理好東西,人起身,拍了兩下床上的傷患,交待道:

「你皮肉傷沒事,內瘀得給個十日化開,骨頭養上月餘能好。小傷。」

大爺手拍在傷處,六爺表情扭曲了下。

杜丹見狀無語。

幹完活,大爺自發離了屋子,杜丹眼神放在申屠冺身上。

二爺眼神澄澈看著她,杜丹走過去,拉了他的手。

「可有受傷?」

二爺搖頭。「沒事。」

六爺:「……」傷的是他好嗎!

杜丹瞧瞧他,確認他沒事。今日是六爺陪寢,二爺沒多待,幾句話後,識趣走人,房內剩下杜丹和狄英君。

杜丹人站在一旁,不發一語看著坐在床邊身上捆了幾圈白布的狄將軍。

熊將軍被她瞧得渾身難受。

「……」

咱們將軍是不夠纖細,但某方面的直覺還是挺敏銳的。

那日打擂後,杜丹對他態度便是如此,沒疏遠,沒迴避,反應卻是淡淡。他跟東方穆謹說杜丹好像氣得不輕,真有依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