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祭前一日得留宿,其餘日子來回無礙。」
一點一滴的,由五爺話中,杜丹拼湊出了國師這份工作的真實感。與其他工作類似,有其專業與責任在,差別只在這工作的傳承特殊了點。
這也是認真工作的一人。
杜丹與他分享了這些日子的情況,好一頓聊,夜漸深,能聞屋外刮起大風,咻咻風壓吹得窗戶作響,她轉頭去望。
「真大風雪了。」她稍驚訝。這風夠大。
她轉回來。「阿逸會看天相?」
「國師職責。」答後,他問出自己極在意的疑惑:「為何喚我阿逸?」
杜丹解釋:「是我舊魂出身地方的風俗,喚親近平輩,常以阿字襯。」但大翼沒這種叫法,確實會讓人一頭霧水。「是我疏忽。」
「不明白罷,無不妥。」五爺立即道。
「不奇怪?」
「奇怪。」
杜丹:「……」
他微笑。「此名,唯夫上能喚。」
清淡的語氣。
杜丹揚著脣,瞅著他瞧了一會兒,沒多說什麼。
氣氛極好。
到了歇下時間,兩人相互幫著更衣就寢。
過去習慣隔著距離,今日躺上床後,依舊是分隔二處。卻極自然地,兩人皆是側躺,眼睛望著彼此。
今日相處氣氛不一般。
杜丹感受到了,想來曲禎逸亦明白。
可她有些不明所以。
五爺天生仙氣,與人疏離,先前杜丹能感受到他善意,亦相信他說的要過好宅裡日子,卻不覺得他對自己有意思,更多的是這時代的人對婚姻的態度與責任。
於是她能做的,便是將他當成家人親近。
可他今日態度不同。
兩世經歷,杜丹對男女之情足夠敏銳通透,情感上的微妙變化與差異,她能懂。
側躺著的她,輕聲喚:「阿逸。」
對面的五爺回應:「嗯?」
「你今日不尋常。」她直道。
「如何不尋常?」
「你……想與我做真正夫妻?」
面對直白提問,他嗓音低沉,亦直白回應:「自然是想。」
那與他平時嗓音稍有不同的聲線,莫名撩撥杜丹的心。
「……因我命神是金鸞?」
「只因妳。」
杏眼眨了眨。又聽他道:
「護金鸞,有百種手段。選妳,是我想要。」
這是杜丹頭一回聽五爺說的想法。
與之前完全不同,最初他分明是以護她命神名義入門的。
「你瞧得上我?」
「何以妄自菲薄?」
「不是,客觀評判罷。」便如六爺狄英君,他的反應,在杜丹看來才是正常。
論出身,論時代,這一個個,她都高攀不上。
「夫上又是如何看我?」五爺反問。
這可問倒她了。
她蹙眉認真想。
「倒也沒如何看你,最初遞帖,你是六王爺,後來知你國師身分,便要入門……你我交集少。」說到這兒,她停了下。「入門後,說過話,覺得你情緒不好捉摸,卻是真心要過宅裡日子,便想著不能負你。」
總歸入門了,接到手上,都是她的責任。
五爺微笑。「如此心意,於我足矣。」
「啊?」杜丹驚訝。這也太沒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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