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捕头瞪眼,白先矛嘴张老大,原本不敢抬头的沃宗耀,听见声音一时忘了害怕,惊得抬起头来。

曾给六王赏了一巴掌的甘才情,脑袋白了许久,而后终于明白王爷当时动怒,还有内涵。

害怕或悔恨,都无法重来。

就在此时此地,白虎军强势围街。

为首那位,肤若透明,与当今圣上有几分相似的五官上,有着一双不会教人错认,如梦似幻的灰、蓝双色眼睛。

大翼国师,皇帝胞弟,并且不知何时,此人多了一重身分──杜家侍夫。

白衣六王对着跪地众人平静一问:

“谁道本王兄长是歹人?”

……谁敢?

二九六、家喻戶曉

消息一下傳遍京。

曾經貴族們約略知曉苗頭,卻不敢談論的事,在六王本人主動公諸於眾後,不必再顧忌。

三夫三侍。

一門六夫。

神仙谷親傳,烏月門門主,錢家美人爺,才子丞相,少年將軍──還有身分最為尊貴的六王爺國師。

杜丹之名,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枝椏萌芽,大地回暖。

又是盛夏。

經過個把月的努力,工坊那兒歷經幾次失敗,終於給弄出了杜丹做的水車模型放大版。

站在雲山縣外大河,看著工人忙碌,巨大的水車給架在河上,縣令蔡高成看著這龐然大物,雖聽過工部解釋,仍有疑惑。

真能成?

半個月的工程,連同事前運送準備,整整二十五天,二十五日後,水車首次運轉,聽著木材嘎呀呀的聲音,看著空桶晃過。

一票人引頸瞪著上頭那大片乾燥的木板,許久過去,聽見上頭的人興奮大喊:

「來了!來了!水來了!」

眾人精神一振,果真過不久,盼到了盛滿水的第一個木桶敲上橫竿。

嘩啦一聲,水流傾洩而下。

第一桶後不久,第二桶,第三桶……很快地大水池積出淺水,待水滿,水沿著管子回流河中,不怕傾溢地面。

「大人,有了這水車,咱們縣裡人便不用大老遠抬水了!」

雲山縣的眾官興高采烈。

一旁安容奐笑道:「這不過第一步,咱們工部後續會再做引水管線,若能將管線遍及城內,家家戶戶汲水方便,引到農田,農人不再擔心農水灌溉。」

想像那畫面,眾人掩不住激動與期待。

「謝過諸位大人!」雲山縣令上前揖身。轉到杜丹身前時,再揖一回:「謝過杜夫人。」

「蔡大人客氣了,是諸位大人功勞。」杜丹立即回禮。

想這位身分,眾官哪敢受她的禮,雙方往來客氣,有說有笑,氣氛極好。

見過水車實況,後頭尚有事得忙杜丹先行告辭。

在她走後,現場忽然給冒出一句:

「原來杜夫人是這模樣。」

眾人看去,把那官員瞧得臉一紅。

「聞名許久,終於得見,心生感慨,讓各位見笑了。」

「我同樣好奇許久,能懂李大人。」一旁立即有人笑著接話。

「呵呵,我家那小丫頭甚至對杜夫人傳聞如數家珍,回去怕要給她拉著問上好幾日。」

幾人談笑,言詞間能聽出杜丹而今在官家面前,分量不同以往。

那日六王圍東甲街的動作,正式將杜丹之名推到了眾人眼前。

前有相爺、將軍,沒想中間還有一位神龍不見尾的六王爺。

國師嫁娶自由算不得祕密,但身分、眼界在那,誰會想到尊貴的六王放著眾家名門貴女不挑,跑去窩民間後院?

大翼歷史上就沒出過這事,相爺的決定都沒人想得到,何況六王?

那日之後,過往不管對杜丹如何想法的,皆明白了皇上曾說的權不入宅只是明面,有那身分一個賽一個尊貴的侍夫在,誰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