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依的他死回了大翼。

又一次的九死一生,冬藏给接应回大翼后,足足躺了一个月能下床走。

这段时间,秋落和向晚时常来找他说话。

十几年的陌生。

当初一起生活成长的两少年,而今或多或少有了变化。

他也是。

隐约的隔阂,带着试探,冬藏能懂。毕竟他在玄岳十数年,都曾想过自己究竟为何而战?

没这时代人的忠诚纯粹,他不过是懒罢了。

命运如此,工作如此,东方穆谨才情是他两辈子仅见,如此有魅力的主子,自己暂时没想到背弃他的理由。

来探望他的人,逐渐放下心来。

静静听着向晚和秋落侃天侃地,细说他不在京时发生的大小事。

对一切讯息都平静冷淡的冬藏,听到爷成亲那事时,才露出稍有兴趣的表情。

入妻家。

轰轰烈烈的大事,就是京里没送通知过来,此事也以飞快的速度传到玄岳。尤其当他知道对象唤作杜丹时,更是惊讶。

蒋府那丫头?

怎可能!

听向晚补上诸多细节,知道杜丹身上发生的事,冬藏终于明白,当初暗杀东方穆谨的那拨精锐为何一个没回,连在京外指挥的那人在他们寻着时,已是死状诡谲凄惨,似给万虫啃咬过,仅剩的烂肉与骨架教他们费了大力气才认出来。

幸好当时玄岳三皇子等人皆认为大翼丞相的反扑力道如此正常,得东方穆谨传讯授意,支持并推波助澜促成暗杀计划的他给冷嘲热讽攻击了一阵子,三皇子仍对此事给予了肯定,才不了了之。

这小小的失败,反而让他更理所当然,争取后面的表现。

原来,那小丫头替爷挨了一刀……

“……瞧不出爷是情种。”

难得的,他吐出一句。

“你不知道,爷那时一人顶着皇上和全族的压力,差点把自己一双腿废了,后来是六王给帮忙,还捎上了二将军……嗳,咱以前怎就没瞧出那丫头这般魅力无边,要是我那时认她做义妹,现在二将军都得喊我一声哥了。”

秋落大咧咧地胡侃,给向晚捅了一拳。

“你可正经点。”

“我说得多实在不是?”在外头浪了几年,这人的浑样怕是收不回来了。秋落咧嘴。“你得空可去杜宅里走一趟,现在那丫头成了咱们夫上,宅里的爷多,去认个脸,叙叙旧。”

秋落早他几年回来,知道忽然松懈下来的不踏实。

他这兄弟兼伙伴,得要一点时间接触旧人调适。

第一次踏入杜宅。

沐醒领他进来的。

消失十数年的暗棋,冬藏在京已籍籍无名,沐醒的接待安排旨在重新让下人认识他,将他重新推回属于他的位置。

东方穆谨公务未回,沐醒先领着他将宅里大抵逛了遍,尤其宅里不只相爷亲军,其他几位爷的人手交杂,得让大伙认个脸,免得日后有误会。

惊人的布置。

一宅三军,武行精锐,还有路子不同的江湖人。

敢闯这宅子的贼子,怕得要双亲少给生颗脑袋。

“宅内人这般多,不会起冲突?”他问。

沐醒笑了。“哪没,打过了,二爷和六爷都入场打,差点把夫上气疯。”

“……她能制止?”那小丫头?

二将军的硬气,冬藏也是领教过的。

沐醒大笑两声。“夫上二字,不是喊假。你日后便晓得。”

极富内涵的一句。

沐醒与他聊的朝堂事更多,毕竟诸多定案都牵涉他在玄岳布置,当时不好接触,许多时候冬藏也是两眼摸瞎,只能由大翼应对的反应,猜测东方穆谨想法。

两方都在应着变化调整,而今他回来,总算能弄懂中间细项。

在往院里回的路上,二人遇见了一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