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逍遥知道杜丹身上有些南货。
香料、香花皂等东西,凭他灵敏的嗅觉,藏也藏不住。
那些东西在南赤土不值几个钱,可过了水,到前湾就有一定价格了。更别说运到千里远的京城,价格翻个十倍是基础,至于能卖多高就看个人本事。
猜测杜丹对买卖有一套,谷逍遥没再多问。
是夜。
杜丹就个简单盆子洗了个克难的澡。
从耳房出来,就见申屠冺坐在凳上。
杜丹:「……」
这厮又不回房了。
随着她走动,单薄的中衣勾勒出肢体线条,申屠冺目光火辣辣地紧盯着。不过行为很规矩,呆坐原地。
两人马车睡了一路,杜丹对申屠冺多少建立了一定程度的信任,于是对他活像偷窥狂的举动相对淡定。
她边擦头发,走了过去。
「还不回房?」她坐到了床边,与他面对面。
申屠冺头左右晃了下。「待这儿。」
「没要你和谷逍遥睡了,不会再『危险』了吧?」她打趣。
他露出淡淡笑容,没答。
擦……这笑容真是太有杀伤力,杜姑娘被笑得心花一个劲儿地开。
「明儿我会先帮你们张罗吃的再出门。」
「好。」
「那茅屋、灶和我说的那种工作台你可会砌?」
「没试过,应当行。」他看过杜丹画的图,评估依样做出实体应该不困难。
「若行的话就麻烦你们先动工,不行等我回来再一块弄也是可以的,反正在外头啥也没有一样能过日子。」
他微笑应了。
现在申屠冺的大翼官话说得顺畅多了,话基本还是不多,但他爱听她的声音、喜欢往她身边凑,所以会「自投罗网」来与她应答。
杜丹继续擦头发,把这几日在京里见闻拿出来与他聊。
当然,基本还是她在说,申屠冺偶尔才会回上几句。
这场景就跟申屠冺还没醒时差不多,那时她也总在睡前对着他念念叨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昏迷时听习惯了,醒来后依旧维持着这事。
头发慢慢干了,杜丹又多加了件衣服。
已是初冬,可她已经有种想把自己团成肉粽的冲动。她在身上里了两层衣服,准备上床休息。
「该睡啦。」
申屠冺不为所动,屁股生了根似。
「……」看样子,这家伙又要在她房里磨蹭了。
这情况杜丹不陌生,过去住客栈的几天,每晚他都这么赖她房里,不肯过去谷逍遥那间房。
最后她也没辙,只好让他和自己睡一块。
可他现在有自己的房间了……
「你……还想聊天?」
「没。」
「你该不会不敢自己睡吧?」想也知道不可能。
他漾开笑容。
啊呸!鬼才信!
这一笑害她背景小花又开了几朵,不过终归功底深厚,任凭花儿盛开,杜熟女理智尚存。面对原则问题,她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于是申屠大侠就见杜丹朝他回以迷人笑容,手指门口。
「好了,回房睡去。」
如果是只狗狗,申屠冺脑门上的耳朵此刻肯定耸拉下来了。又瞧了杜丹好一会儿,判断她态度坚决,内心在「继续耍赖但可能惹她不快」和「不情愿地听从安排博但能博好感」之间挣扎了会儿,不得不忍痛选择了后者。
灯熄。
在一片黑暗中,申屠冺踏出了主屋。
踏出门的他摸摸自己的脸蛋,若有所思……
几乎是瞬间,他眼神转向东边。东厢房也已熄灯,但申屠冺肯定谷逍遥那家伙现在正注意着自己动静。
他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脸旁的手,就如同自己自发走出房间般,镇定自若、悠悠慢慢地回房去。
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