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就仿佛是被关进去似的,尤其是抄书的时候,手都要断了,哪里还有精神去想那些阴谋诡计!”

“别拿你和你父王比,你父王金枝玉叶,哪里会亲自去抄书!而且本草才多少字,此前的盛世大典有多少卷多少字?”

陈善昭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善睦,想起他把宗室子弟中几个年长的刺头儿挑出来跟着自己左右去编书,最后类目编齐之后又是抄录,把陈善睦等人操练得很惨,怪不得他说起编书就是这么个反应。然而,不等陈善睦再次抗辩,他便伸手去把人拉了起来,因笑道:“你也不用想这么多。你父王和代王不一样。代王是一直心存怨尤,所以当他谋反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想的不是如何自辨,而是先下手为强,自有应得之罪。但你父王虽被儿子胁迫,可终究是想方设法地到了北京陈情。届时我也好,皇长孙也好,于此事都会如实上奏,替你父皇辨明的。”

尽管知道陈善昭从小就是老替人求情的老好人,可如今人却是东宫太子,这些年也不曾再听见陈善昭替什么获罪的官员求情,因而陈善睦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只是存着唯一的侥幸想试一试。此刻听到陈善昭满口答应了,他竟是不可置信地愣了一愣。

“虽说你不是我嫡亲的弟弟,可咱们从小一起在文华殿读书,你又一直跟在我屁股后头叫一声昭哥,你父王又着实是被逆子连累,这个忙我自然会帮。”说到这里,陈善昭突然词锋一转道,“当然,要是你之前真的把京城周王府给烧了,然后又不听我的铁了心绝食,那就没那么便宜的事了!好了,这宫里你也赖了这么多天,如今好歹是有个准信,你回去吧,否则你家里弟弟妹妹就该以为是我存心扣着你了!”

见陈善昭说完便径直往外走,陈善睦先是一愣,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直到陈善昭出门,他仍然没能说出那句话。直到外头两个小内侍满面恭谨地进来说是要送他离宫,他回头看了一眼这自己住了好些天的屋子,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念了一声。

“大恩不言谢,昭哥,你这情分我会记住的!”

代藩和周藩谋反的消息随着代藩被押送行在,周藩亲赴行在陈情谢罪,这偌大的风波算是在京城渐渐消弭了下来。而因为陈善昭的有意纵容,京城中留守的不少将领对燕王陈善睿此次未能随同北巡和北征颇有微词,再加上入大同平乱的阳和卫高山卫功劳不小,自然全都在大力宣扬陈善睿这两个旧部如何英勇善战,都是当年燕王提拔指引之功云云。相反陈善睿本人因为这猝尔平定的乱事,再想到陈善昭当日劝阻他离京的话,还有母后傅氏的劝阻,一时心中百味杂陈。

是他的旧部建功立业,这自然是好事。而且如今看来乱事不过两日而平,若是他快马加鞭赶过去,事情却早已经收场了,只怕真的要成为杀鸡用牛刀的笑话。可是,他真的在京城憋疯了!终于有了儿子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孩子太小了,根本不可能分担他心中愁苦,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日日陪着孩子!

兴许是因为前头的事情只算是让人如释重负,并不算什么喜事,当东宫太子妃又有了身孕的消息渐渐流传开来的时候,京城上下顿时又议论开了。当今太子陈善昭仁善忠孝是早年就有名的,可除了太子妃,东宫其他妃妾少不说,名分都甚是低微,更重要的是,有传言说这些女子都不得宠。穷人家发了横财都想着纳妾买婢,更何况天家贵胄?然而,眼看太子妃已经有了两子一女,现如今又有了身孕,却也有人在背后指摘那些曾经建言东宫家务事的迂夫子。

“皇长孙文武双全深得皇上钟爱,太子妃又不是不能生,拼命管着太子爷有几个女人干什么,难道太子爷夜夜笙歌他们才高兴?”

这些小小的波澜或转折对于章晗来说早已经习惯,横竖当初陈善昭修书之际,还有人对她的专宠痛心疾首地上书,不止把她比作是妒妇,甚至直接就拿了武后作比方,结果人立刻被皇帝给打发到天涯海角数星星了、而那件事情的另一个后果便是陈善昭径直把太医院给他诊断的脉案送到了御前,直言他这个太子年少受伤,身体底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