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幕僚没有一个是自己人,林凉雨却无丝毫慌张之感。

今天天没亮,她就已接到自家主子的传信。

太子殿下回京后上交了兵符,黑翊军被拆出一部分,归入了京城守军。

她带的三千精兵里,有三分之一都是黑翊军!

而且主子还派了不下十名幕僚,混在黑翊军队伍里,随时都能提拔上来。

到了陇西后,她根本不用愁无人可用。

林凉雨披甲骑着战马,走在军队最前方,眼里尽是勃勃燃烧的野望与杀机。

此行前去,她必拿下元家,为她家人报仇!

更要将陇西收入囊中,奉给太子妃娘娘,以报今日之恩!

心里揣着这般念头,林凉雨恨不得立刻感到陇西大展拳脚,一路急行军。

虽说路上遭遇了不下十次刺杀,让她吃不好睡不好,瘦了好几斤。

但她精神非但没有萎靡,反而随着陇西地界逐渐接近,越来越亢奋。

在杀光第二十次前来刺杀的杀手后,军队终于到达陇西城。

元家兄弟早在城门前等候,欲要给林凉雨接风洗尘,意图将林凉雨的身份压下来。

谁知林凉雨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率军高调进城,下令将自己的身份宣扬出去。

元家兄弟气得脸都绿了,却也堵不住三千精兵的嘴。

很快,新任陇西大都护是林破军嫡孙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陇西军。

陇西军里的老兵们大怒,他们早就从元家口中得知,大都护满门忠烈,已无后代子嗣在世。

如今忽然冒出一个嫡孙来,群情激愤,纷纷离营,欲要拆穿林凉雨的真面目。

浩浩荡荡的老兵冲向都护府,元家兄弟想拦都拦不住。

林凉雨进了都护府,推开东厢房的房门,就看到苏照棠跟她提过的那套军甲,正挂在衣架上,一尘不染。

她走上前去,伸手抚过军甲上冰凉的甲片,神色说不出的哀伤。

娘娘说,这是她祖父曾经穿着,征战四方的军甲。

“冒牌货,给我滚出来!”

“胆敢亵渎林大都护英魂,怎么不敢出来承认?”

“缩头乌龟!”

“你不配姓林!”

门外的喧哗声震天,再拖下去恐要引起哗营。

林凉雨不再耽搁,脱下身上的军甲,换上祖父的这套,大步走出都护府大门。

刚一现身,都护府门前将要动起手来的将士们瞬间安静。

“这……这是……”

一名年长的老兵,呆呆地看着伫立在大门前的高大身影,看着那一身熟悉的军甲,恍惚间好似看到了老统帅年轻的时候。

林凉雨目光扫过前来的将士们,眼神温热。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她掀翻陇西的底气所在,是她那未曾谋面的祖父,留给她最珍贵的宝藏。

“诸位将士!”

她声音故作粗犷高亢,响彻门前。

“某名林凉雨,家祖父曾为此地大都护,于二十年前暴病而亡!

家大伯于十三年前战死沙场!

家父于六年前马革裹尸!

家姐于四年前病亡。

林家,只余尔一人远走京城。

而今陇西有难,某作为林家子孙,无法独善其身,特来此地尽绵薄之力。

望诸位林家老将,助我!”

老兵们听得热泪盈眶,齐刷刷跪下:

“我等拜见林大都护!”

“我等拜见林大都护!”

“我等拜见林大都护!”

喊声逐渐连成一片,震天响,震得元家兄弟冷汗涔涔,肝胆俱颤。

睿王和老皇帝的幕僚们见此情形,大喜过望。

藏在黑翊军中的东宫幕僚们,含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