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哥观察着他的表情,努力摸索着周拓行那条原则的模糊边线:“他给你提供的线索,能不能也跟我们分享一点?”
“可以。”周拓行温和地笑了一下,说出的话却有些惊悚,“陶先勇年轻的时候在村里是个地痞流氓,8、90年代农村的制度管理不严格,思想也相对落后。他现在的老婆其实是被他侵犯后才被迫嫁给他的。这件事情他们当地很多人都知道,不过现在不敢直白说了。因为没证据,陶先勇可以起诉他们造谣。”
黄哥思忖良久,狐疑道:“这跟我们的案子有关系吗?”
周拓行:“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借此了解一下他的品行。”
黄哥怪声怪气地道:“谢谢你啊,热心市民。”
“不客气。”周拓行看了眼手表,问,“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黄哥手指敲着桌面,没好气地道:“我说过你能走吗?你现在是本案最大嫌疑人!”
周拓行点头:“我觉得可以。从你谈话的态度当中可以看出,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凶手。我只是恰好,在当天,出现在案发现场。但是能知道陶先勇行踪的人很多,我不会是唯一一个。”
“那不能什么都让你算到啊。”黄哥成竹在胸地道,“何队还有2个半小时下班。”
周拓行沉默了会儿,继续安分地坐着,问:“你还想聊点什么?”
第6章 歧路06
黄哥从周拓行嘴里掏不出什么话来。发现他当天的确是偶然去找的陶先勇,聊了几句,挨完打就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
很诚实。
诚实得全是废话。
周拓行给他详细描述了一遍现场的状况,包括房间内的摆设。黄哥认清现实,惋惜着时间的流逝,催促他赶紧签字走人。
走在路上,黄哥就忍不住用手机给何川舟发去控诉。
黄朝志:这人真难搞啊,我最讨厌他这种派头的人!
何川舟:你可以打他。
黄朝志:?这可以吗?
何川舟:嗯。我有空会去看守所探视你。
黄朝志:……
黄朝志:您可真够意思。
黄哥抬步走进办公室,何川舟刚好放下手机,问:“人走了吗?”
“还没,在值班室呢。”黄哥拉开椅子,端起他尚温热的枸杞红枣茶,翘起他健壮的二郎腿,满脸高傲地道,“还想跟我续两个钟,他想得美!”
何川舟说:“你把他留下来干嘛?”
“我没有,别胡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赖在公安局不走的!”黄哥当即反驳道,“他说他右手扭伤还没好,为了交通行驶安全,要等朋友来接。至于他朋友什么时候来嘛……我估计得看你什么时候下班了。”
邵知新跟徐钰隔空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下一秒,两人一同起身,转向门外,“嗖”得一声飞奔而出。
没到五分钟,两人又长吁短叹地回来了。
黄哥问:“被骂了?”
徐钰憾然道:“没见到人,已经走了。”
邵知新更失落。人分明是他带回来的,可他当时一句话都没说上,也没来得及瞻仰。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何川舟好笑道:“知道他是谁吗?你们就这么兴冲冲的。”
黄哥走到她座位边上,俯下身,挤出张单纯无害的笑脸,以展现自己无比纯粹的关心,拍着胸口道:“等我有空的时候,希望可以聆听你的故事。”
何川舟目光平静,直勾勾地看着他。
黄哥很快扛不住,自己走了。
徐钰端来一杯红茶,放在何川舟的桌角。
白色热气袅袅飘散,何川舟偏头看着,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或许是周拓行的存在感过于鲜明,何川舟总感觉回忆的大半画面里都有这人的痕迹。仔细回忆了一遍才记起来,其实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太长。
她初二的时候才认识周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