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择星转开眼,只觉得讽刺,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

傅凛川仔细地在柜子里翻找,谢择星停步在一旁,耷下眼盯着灯光在自己脚下拖出的影子发呆,沉默不言。

十几分钟后,傅凛川无奈停手,回头与他说:“抑制药片没有库存了。”

谢择星皱眉,他没想到这里竟然没有抑制药片,也只能作罢:“算了,我去找别人借吧。”

“可能借不到,”傅凛川说,“除非有东部基地过来的人身上带了,这边的人手里应该都没有抑制药片。”

见谢择星不是很明白,他解释道:“半年前这边发生了一件事,当时也是空袭,持续了一周多,附近城镇的居民大多躲进了防空洞避难所中,结果有一处避难所里发生了意外。有几个Alpha进入易感期,因为没有抑制药导致信息素失控,影响其他Alpha集体发狂暴动,围剿了当时跟他们一起的Omega,甚至Beta,还闹出了人命。”

谢择星愣了愣,这件事情发生时他刚加入这个救援组织不久,在东部也听别人议论过,但不清楚当中的细节。

傅凛川接着说:“当时这边基地的人比当地政府军先一步赶到救援,打开那个防空洞的门,里面的情形十分惨烈,那些Omega和Beta被集体轮奸,很多人都已奄奄一息甚至死亡,失控的Alpha在斗殴,非死即伤。

“那之后这边基地医疗队每次出外送药,先送的都是抑制药片,尽可能多地分发出去。几乎每次新的补给一到就会全部送出,甚至不再给内部人员留,只给基地里这些Alpha发注射式抑制剂,让大家进入易感期后自行打针。”

谢择星听懂了,抑制药片早就发完了,新的补给还没到,药房里也没有。东部基地那些同事都跟他一样两手空空逃难过来,手里更不可能有药片,他想借也借不到。

“注射式抑制剂呢?还有吗?”

傅凛川带上柜门,说:“去医生办公室吧,那边有。”

他们回去办公室,谢择星没有跟着进门,就在外面等。

傅凛川很快拿出来两支药,递给他:“进入易感期后再注射。”

谢择星接过,注射式抑制剂就是很麻烦,不能提前用,非得真正进入易感期之后才能进行注射。而易感期之前这几天的反应因人而异,有人完全没感觉,有人比如他总是很难受,燥热难耐,尤其是在被标记以后。

他有些难堪,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谢就要走,傅凛川又递过来一盒包装看着像糖片的东西,说:“这个也拿着吧,早晚吃一片,不能抑制易感期,但可以降低不适,免得晚上睡不好。”

谢择星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傅凛川道:“回去吧,吃一片这个糖好好睡一觉,晚安。”

谢择星的手指收紧,握住了掌心的糖片罐子,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快十二点半,艾伦已经睡沉,正在打鼾。

谢择星没有开灯,在黑暗中靠坐床头轻轻拧开了手里的糖罐,倒出一片含进了嘴里,薄荷糖的味道,带了一点甜。

他躺下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糖,舌尖上只剩下最后一丁点味道时,身体里的燥意终于渐渐平复,困意来袭,他闭上眼沉沉睡去。

有了傅凛川给的糖片,易感期之前这一周总算没那么难熬,谢择星每隔一天随队外出一次,其余时间都在房中整理自己的稿件和照片,很快适应了南部基地这边的生活节奏。

傅凛川还是很忙,每天脚不沾地,即使他们就住在隔壁也难得碰上,碰上了也大抵没什么好说的。

倒是那位个性开朗的李医生很快跟谢择星和艾伦混熟了,每次外出都跟他们一辆车,由谢择星给他做助手,谢择星也乐得帮忙。

又一次在外忙碌到快傍晚,李彦文正给一名手臂被流弹擦伤的小女孩包扎,回头见谢择星面色发红双目无神,问他:“你是不是中暑了?”

谢择星反应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嗓音略哑:“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