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胜男摇摇头:“自从知道她是无辜的时候，我就没对她动过手，刚才是她上来打我，我女儿保护我，打了她，她没对孩子动手，所以才成了那样。”

洛笙把这母女俩收进符里，重新下楼去找小保姆。

此时的她安安静静坐在属于自己的床上，身上有怨气，不过很淡。

“你既然一直没有报仇，又为什么不去阴司报道？留在这里是有什么执念。”

小保姆转过头，那双血洞洞的眼睛望着洛笙。

“我不放心爷爷，可是我的尸体没了，我出不去。”

何胜男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而她是因为尸体被毁在这里，出不去。

洛笙叹息一声:“我送你回去一趟吧！”

案件处理得没有那么快，洛笙把给新房子添置东西的事情交给狐兜兜他们，自己中途先去处理些比较急的事情。

比如，申志和罗丹的儿子。

他被鬼上过身，又被阴气影响了半年，虽然有那个道士的平安符拖着，身体也已经垮了。

洛笙给他祛除阴气以后，这孩子也只能是个多灾多病的短命人。

紧接着，洛笙又把小保姆送回家看爷爷。

这是一座老旧的红砖瓦房，一只大着肚子的土狗趴在门口。

似有所感，它突然站起来，冲着外面汪汪地叫个不停。

屋内走出一个身材干瘦的老爷爷，摸了摸狗子的头:“不要乱叫，吓到过路的孩子。”

可这次，狗子没有听话，依旧冲着外面不停地叫。

老爷爷抬头看了眼外面，浑浊的眼睛带着一丝茫然:“又没人，你叫什么呢？”

狗子呜咽几声，又重新趴下。

老爷爷拿了放在外面的扫把，转身就要进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爷爷。”

老爷爷身体一顿，惊喜地转身:“孩子，你回来了！”

他看到自己的孙女静静地站在屋外，和当初离开时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老爷爷放下扫把，大步又缓慢地走过去:“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你爱吃的菜，你都快一年没联系家里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心，又被人欺负了？”

爷爷嘴里碎碎念着，终于走到了孙女面前，伸手就去拉她的手腕。

然而，满是岁月痕迹的大手却直接从孙女的手臂穿了过去，抓了个空。

爷爷瞬间就愣住了，怔怔地望着自己什么也没抓到的手，不确定地又抬头看向孙女。

她依旧站在原地。

爷爷的手往边上挪挪，再次去抓，还是抓了个空。

“孩子……你……”爷爷的眼泪夺眶而出，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爷爷，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

这对老人来说是一个沉痛的词。

“孩子，你怎么会……”老人浑浊的眼睛染上悲痛，“你才毕业，人生才刚开始啊！”

“对不起，爷爷，以后不能孝顺您了。”

小保姆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爷爷，案件审理的过程中，他总归是要知道的，没有隐瞒的必要。

她的上一份工作，就是因为刚毕业，不懂人情世故，与同事不合，被人排挤和欺负。

她想着换个工作，转行家政，只要踏踏实实在主家干，就没有类似的问题，却不想撞破了男主人出轨的事情。

“我原想着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等天亮了提辞职，没想到永远等不到天亮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傻孩子，是他们欺人太甚了！”

“爷爷，以后我不能回来孝敬您了，我的卡上还有钱，警方会联系您的，您拿着钱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点。”

爷爷抹着眼角的泪，还要一个劲儿地宽慰她。

“孩子，你放心，爷爷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着脊背又弯下去几分的爷爷，小保姆心中万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