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珀说我们院就那么些人。
“管他呢,反正问心无愧,要说就让他们说。”一转头,瞥见校车尾巴,“妈呀!车来了,我得先走一步,你可千万别忘了买鸡翅啊!”麦宝仪朝校车追去,风风火火地,老远的距离又转身朝她招手道别,大喊道:“走啦,你早点回!”
她点头,说好。
……
姜珀在东门发了几个信息,又回了几个信息,网约车也就等到了。
荒废了十几天,就算谣言满天飞,生活终归还是要回到正轨。
健身房晚间锻炼的人不少,器械满满当当的都有人用。姜珀从女换衣间出来,抬起手臂边转了转脖颈,把耳机戴好,走向唯一一台没在工作的跑步机,在看到他的身影时,她心脏猛提了一下,卡在嗓子眼,步子都不由停了停。
一周后再见面是她没想到的事,姜珀感到意外,但不代表柯非昱的出现就是个意外。想通这点稍微自在一点,没那么别扭了。缓了缓情绪,她站上去,按了按钮,把跑步机调到自己习惯的坡度,两手朝两边用力紧了紧马尾,步伐开始走。
他稍一侧头,显然是没吃惊的语气。
“晚上好。”
姜珀撂下一边耳朵的耳机,回他一句晚上好,“这个情况我说句‘好巧’,你看能合适吗。”
说话挺呛的。
柯非昱点点头,说不太合适吧。
姜珀保持偏过脸的姿势,还在看他,等着下一句说辞。
鼻梁带个微微的骨峰,非常高,眼皮薄,斜眼看他的时候紧贴着眼球走,这个角度看,一个尤其漂亮的眼窝。
“毕竟特意为你来的,我还装什么偶遇。”
听完这句,姜珀抿抿唇,把头转回去了,柯非昱在镜子里看她,她手上切了几首歌,然后抬头,目视前方跑步,手臂摆起来,绑高的马尾一晃一晃的,没再搭话。
“生气了?”
“没。”依旧目不斜视地,语气没带喘。“有些话对你说。一会儿楼下见。”
……
……
是柯非昱先到的,白长袖天蓝工装裤,鼻梁架个银方框,叁根网球链在脖子上挂好,脚脖子搭膝盖上,人在椅背上懒洋洋倚着,一边手在刷麦的垛朱尼尔,一边手在啃指甲,冷不丁还笑两声,帅得过分惹眼了,隔壁桌几个女生的眼神就没停下来过。姜珀在他面前坐下,立马关了视频,“来了?”
“嗯。”
姜珀应完,突然觉得现在的画面似曾相识,那晚在大排档见面时也是以这句作为开场白,只不过那时说话的人是她。好像共用一个说话名额一样,很莫名其妙的默契,这样的默契还体现在很多处,比如那天他先说,今天先算了吧,后来她也……打住。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不好再想下去了。
总之现在,都运动完,都冲了个澡,面对面,清清爽爽坐在咖啡店。早打定主意做了心理建设,所以连对话也清爽,没多余的铺垫,姜珀单刀直入地问:“谁告诉你我在这家练的?”
晃晃脚,摇头。“不好说。”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两声,泄密者很适时地自己跳出来,姜珀看了眼袁安妮连发几条语音的信息,暂时没去理,注意力重放回他身上。
“说不说都无所谓,我的态度很明确,你不会不明白,对吗?”
话头直接就给抛出来了。
奇了怪了。怎么就“对吗”了?拿“对吗”的语气问她觉得“对吧”的事,柯非昱心里觉得不得劲,不舒服,姜珀有话问他,他自然也有。还更多。想仔细掰扯?可以啊。所以坐起来,手臂放到桌上,重心往前移,不躲不藏,对上了,凑近了盯她的眼。
“什么态度?没通过好友申请的态度还是一觉醒来人不见的态度?”
“都有。我那晚喝多了,你也是,成年人酒后发生一些事,隔天是不能作数的,我以为这是约定俗成的默契。”
一下就听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