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也没再问过那个问题,每次她们离开后,他都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沉着个脸把房门关上。
不过关门的声音倒是越来越轻,看样子是和那扇门和解了。
他门前实木博古架最边上那列从上往下第二个格子里放着的插花不停变化,唯一不变的是,插花的正面始终是对着他房间门的。
一天一种色调,算起来颜色很多,但每一种他房间里都有。
右下角还放着一个三角形支起来的日历,每天都有人准时翻动,厚厚的纸页变得越来越薄。
同样的日历,他的房间也有。
不过他房间里从来没有翻动过,薄了层灰,时间还定格在两个月以前。
好像打那以后,他的世界就静止了。
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永远静止不变了。
但时间只会往前走,只有他一直停留在过去。
突然有一天,他翻动了落灰的日历,一次翻了六十页。
第二次翻了十一页,第三次七页,第四次三页,第五次一页,这次坚持连续翻了十天,一个月从他的手里翻过去了。
…
郁家来了客人,是个很吵的孩子。
他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外按动门铃,耐心等了一会儿。
商语清走过来,把门打开,看到门外有几分脸熟的少年时,神情微怔。
“你好,找谁呀?”
“商阿姨你好。”少年圆圆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状,笑起来露出两个乖巧的虎牙,未踏进去,礼貌地介绍自己。
“我叫燕衔云,我父亲是燕溪山,我之前跟郁燃哥在一个中学上学,还在京城的时候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去过郁家,我现在是来找昭昭姑姑和郁燃哥玩的。”
燕衔云一周前出院回家休养,在燕溪山那里住了两天后,被赶出来了。
他受着伤,燕溪山本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但这孩子某天从保镖口中听到,他一直叫的昭昭姑姑其实不叫昭昭,她叫长笙,户口本上也叫长笙。
他就跟保镖一起嘀咕,疑惑他父亲为什么要随便给人家起名字。
正巧燕先生听到了,更巧燕先生刚在长笙那里吃了个闭门羹,所以这话一脱口,他就被赶出来了。
保镖说燕溪山最近心情不佳,他那张嘴又总说错话,让他出去躲躲也好。
燕衔云就跑去开了一个月的酒店。
每天早晨八点半准时去南山枫林给燕溪山道歉,同时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多嘴,再默背一遍燕家生存法则。
跟在父亲身边不要问为什么,他说什么就去做,他做什么都是正确的,他的一切决定一定都有一个高深莫测且无法告人的理由。
一系列流程结束后回到酒店养伤,同时接受来自父母和长辈的批评与建议。
今天八点半他去道完歉,蹲外面喂了会儿兔子,看到可爱的小兔子联想到了眼睛红红的昭昭姑姑。
原地蹦跶了两下,感觉自己现在能跑能跳了,就迫不及待地让司机开车过来。
090:不爱了吗,哈基人
听到是阿燃曾经的朋友,商语清微微有些失神。
仔细一想,这个孩子确实曾经来过,不然她怎会觉得这么眼熟。
她一时忘了问他和笙笙是怎么认识的,打开门让人进来。
“阿燃生病了,身体不舒服,笙笙在浇花,我带你过去。”
燕衔云再怎么傻白甜也是燕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郁燃前段时间被绑架的事情,只不过不是很具体。
听到商阿姨的话,他并没有多想,乖巧地跟在人后面。
见不到郁燃哥没事,能跟姑姑一起玩也行。
姑姑长得太好看了,高冷又神秘,对他的吸引力太大。
而且她养的蛇还那么特殊,这简直是酷到没边。
他都感觉这次来檀城压根就不是来找父亲的,明明是来给姑姑当小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