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夜笑了,这倒也是。
他把水递给燕溪山:“老板,喝完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太阳要下山了,风渐渐变大。
大概十分钟后,邹夜关上卧室的窗,看了眼床上睡着的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燕衔云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全部落下了。
他怀里捧着一大束花,保镖手里提着个超豪华果篮。
邹夜看到都惊呆了。
“这是您给老板的惊喜?”
燕衔云笑嘻嘻地:“不是,”紧接着,他往旁边挪了一大步,露出身后藏着的人,“这才是!”
“小姐!”
邹夜很惊喜,他弯着腰问:“您来探望老板?”
他太热情了,眼睛追她追得紧紧的,好像她是什么稀罕物种,不看牢点下一秒就要飞走。
长笙移开视线挪到旁边,她嗯了一声。
邹夜走在前面给她带路,压着狂热的喜悦同她解释:“老板刚才喝了药,现在睡着了。”
他是一个好下属,虽然不知道小云少爷是怎么把人请过来的,但他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卖一波惨,争取扭转老板在小姐心里的印象。
“他这次病的很严重,昨天一整天都没有醒,不过若是知道您来了,他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其实今天下午医生开药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喝下睡一晚,第二天醒来就好了。
这种善意的谎言无伤大雅。
说着,邹夜推开了门。
他在犹豫要不要叫醒燕溪山,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捧着大花的燕衔云挤进来,把他挤到一边。
他那花太大了,好像是把店里所有康乃馨全包了起来,不管什么颜色就是一顿插。
他在思考:“我花要不放父亲床上吧?”
邹夜赶紧打消他的念头:“不行,那成什么了。”
“那放哪里呢?”
“劳您先抱一会儿,等老板醒来看到了,再交给保镖行吗。”
燕衔云毫不犹豫地点头:“行!”
解决完这个,邹夜绕开那一大捧花挤进去,他本是想叫醒燕溪山的,但是瞧见了长笙手里拿着的东西,立马换了目标。
“这不能碰啊小姐。”
长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头柜上的盒子里拿出来一个小药瓶。
她举起来晃了晃,里面白色的药丸翻来翻去。
她仰起头,透过底部圆形的透明玻璃去看药丸上刻着的几个英文字母。
光线明明充足,但她的眼睛却暗了下去。
“小姐,这不是糖,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邹夜用双手捧着的姿势去接,卑微得不行:“您慢慢放我手里好吗,别摔碎了。”
一个可贵了,但贵不是问题,问题是这玩意难弄。
庭爷弄来两盒,担心有副作用,他把一盒全部拿来做了实验。
所以现在就剩下这一盒了,摔一个少一个。
长笙收回视线,樱粉色的薄唇轻轻掀动,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
“这是药。”她落下手,平静地放到邹夜的手心上,她的眼眸沉沉的,看向床上躺着的人:“第几天了。”
好奇怪,邹夜下意识就回答了,自然到仿佛他本来就是小姐的属下。
“今天是第三天。”
长笙知道,这个东西吃完会头疼三天。
她扫了眼盒子里空出来的两个位置,其中一个是她刚才拿出来的,另一个应该被他吃掉了。
她记得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探病、挣钱、买蛇。
于是她抿起唇,满脸认真地告诉病人家属:“明天就不疼了。”
邹夜没听明白,正迷茫着。
长笙的话音落下,她的手腕突然被攥住。
床上的人蓦地睁开眼,扎着针的那只手拉住她,一双阴郁的黑眸堆积着墨色,森冷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