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尚未清醒,机械性的扇着扇子,闭着眼睛,脑袋一顿一顿的,看起来疲惫极了。
回到老家的他,几乎一刻不停的在忙碌妈妈的事,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签字安排,得亏有村里人帮忙,灵堂搭起后,又守了一夜的灵。
在见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怎么也唤不醒的妈妈时,他没有哭。
在将冰冷的妈妈抱进木棺时,他也没有哭。
在所有人来祭拜妈妈的最后一眼,每个人都哭的不成样时,他也只是按照规矩给来人一束花,让他们放在妈妈的身边。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流一滴泪。
可见到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猛然出现在面前时,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点想哭。
昨夜,在棹今今累的睡着了之后,他抱着大小姐哭了很久很久。
他有太多理由可以用来解释昨晚的那场眼泪。
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像是把小时候该流却未流的眼泪都一下子爆发出来了似的,大小姐的发丝都被他打湿了。
长达二十年的委屈与伤心,那一刻都爆发了出来。
那么以后都应该是好日子了吧。
小姐晚上睡不安稳,他知道,这里完完全全比不上市里,比不上小姐家的别墅,比不上小姐的大床。
他能做的,只是帮小姐赶走烦人的蚊子,以及扇走夏日的炎炎。
他一遍又一遍的扇着风,小姐终于稍稍舒展开紧锁的眉头,抱着他的手臂睡的沉了些。
他挺了这么一夜,真有些熬不住了。
棹今今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温柔中带着心疼:“宓钦,你睡一会吧,我等会叫你。”
今天,是宓钦妈妈出殡的日子。
宓钦被她摇醒,即便勉强,却还是露出了难看的笑容:“没事的小姐,我还撑得住。”
他放下蒲扇,起身又不知去哪了,过了会儿,他揉了揉眼睛,从屋外回来,手里拿着一件衣服递给大小姐。
大小姐就这样,拎着那只小小的名牌包包,穿着连衣裙脚踩高跟鞋,想也没想的,就从这么远的地方来找他。
包里除了墨镜和一包纸巾,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