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不说话了,左手拇指蹭蹭食指关节,心虚移开眼睛,嘟嘟囔囔模糊不清。
“……没、没几包。”
晏辞扯扯嘴角,声音轻柔,好脾气极了,“乖,不说的话,以后一包也别想吃了。”
“啊啊不要,凭什么。”夏稚年瞬间精神起来,试图坐直身体讲道理,被晏辞单手按回去。
晏辞清浅笑笑,“没有凭什么。”
夏稚年:“……!!”
黑芝麻汤圆不讲理!
他瘪瘪嘴,目光垂下,揪着袖口衣角,“六、六七包吧。”
辣条这么好吃,越吃越香,越香越想吃。
晏辞:“……”
晏辞诡异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呵的笑了一下,无情至极,“三天内不准吃了。”
“!!”
“我……”
他为什么要听黑芝麻汤圆的?!
夏稚年想反抗,但肚子还在疼,而且仔细想想……他其实吃完就有点难受,只是那会儿没太注意。
少年一脸不情愿,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长夜静谧,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淅淅沥沥的动静不间断响起。
空气里凉意弥漫,夏稚年被裹在被子里,近处修长劲瘦的身体温热,暖融融的温度隔着两层单薄的睡衣布料传递到身上,被被子拢住。
他无端觉得有些烫,眼睫颤了颤。
晏辞没盖被子,只有被他靠着的半边身体搭到一点,夏稚年慢吞吞把身上被子扯扯,往晏辞身上盖了一点。
男生躺着没动,无声瞧他一眼。
墨色眸子隐在夜幕里,唇角轻勾了勾。
好半晌,夏稚年胃缓过劲来,不怎么疼了,但人也清醒了,抬起下巴往上看。
清隽男生轻阖着眸子,鸦羽似的眼睫垂落,在夜灯照应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眉头轻轻蹙着。
不可否认,黑芝麻汤圆的长相真是一顶一的。
他脸上线条其实属于凌厉那挂,但平日里温文尔雅,总带着笑,被眼尾眼线一样的细疤衬着,浑身好似没有半点攻击性。
这会儿睡着了,才显露出一点本来的冷,皱着眉。
夏稚年打量他一会儿,目光往下移动,晏辞手漏在外面,左手无意识握着右手手腕,指尖用力到发白。
……发病了?
夏稚年掀开点被子看看自己,虽然抱的挺严实,但隔着长袖长裤的睡衣,还真没有实际皮肤接触。
他看一眼晏辞皱着的眉,没怎么犹豫,试探着,把手盖到晏辞左手手背上,掌心蹭到什么细长的东西。
……是红绳。
金属钥匙还在冷白清瘦的手腕上挂着。
夏稚年抿抿唇,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尖。
说不清什么滋味。
晏辞还挂着这个干什么。
一把破钥匙而已。
又不能真的凭这个,寸步不离跟着他,或者干脆把他锁起来,肆意禁锢。
他抬头去看,皮肤接触的反应很快,晏辞眉头松了点,夏稚年伸手想把那绳子解下来。
手腕遽然被扣住。
他睁大眼,心脏扑通一下,滴溜溜望过去。
……呼。
没醒没醒。
吓他一跳。
夏稚年悄悄松口气,犹豫一会儿,没再拽那个钥匙。
.
得益于晚上的折腾,今早的操场跑圈打卡被晏辞取消。
夏稚年简直他喵的谢天谢地谢辣条,暗戳戳想胃疼换不跑步也挺合适的。
不过这念头肯定不能让晏辞知道。
基地的饭是真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