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他热切的呼吸着,咫尺间,像是蛇吐着芯子,描绘猎物的轮廓。
十秒钟,
三十秒钟,
一分钟之后,
沉重的呼吸慢慢淡去。
他忽而,竟然坐直了身体在床上,开始慢条斯理的解开武装带和脱下外套,“行。”他冷冰冰的说道。
“你这个样子怕是也坐不了那么久的火车。”他又随意说了一句。
一片黑暗里,她听见皮质武装带掉落在地的声音,很清脆。
然后是皮靴。
最后是制服。
他拉起了一旁的被单,呼啦一声拉,最后把自己和蜷缩的她一起罩在了里面。
“晚安。”
他在她耳边说,环紧了她。
......
而她就像是一只被野猫抓住了的老鼠,在他闪着银光的锋利爪子里,苏珊娜惊恐万状的度过了这个难熬的不眠夜。
浑身被他烫的都不舒服。
......
所以她在早上的时候才睡着。
他正在阳台上喝着咖啡,晒着正午的太阳。
威尔海姆时不时望着不远处的集中营空地上推着土车跑来跑去的人群,再回头看着床上那个,早已和被单纠缠不清的女人。
然后看着苏珊娜嗖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凌乱发丝西,一脸的惊恐和费解我他妈怎么睡着了?
苏珊娜困劲儿一下子全没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飘舞的淡紫色窗纱后,那个全身上下一丝不苟的制服男人。
谁也没有说话。
威尔海姆看了看卧室里的表,没停留端着咖啡杯,路过那床和那女人,皮靴踩着木质楼梯下楼去了。
苏珊娜再也睡不着了,随后,听着车子引擎声音渐远,她不一会儿也下了床。
去厨房里找点吃的吧,苏珊娜下了楼梯,无意间看到客厅的壁炉上面,竟然堆满了巧克力。
苏珊娜微微一笑。
第0094章 八十九
苏珊娜再次坐在了冰冷的集中营的通道里,四处张望着,在等着什么人来。她身侧还站着一个看着她的小士兵。
灯还是刺目的明亮,四壁的门还都是紧闭着的,这里哪怕是炎炎夏日,也都还是凉的。窝在冬大衣里的苏珊娜感觉不那么热到崩溃了。
任谁在六月天里披着冬衣,在太阳底下走一圈,也是一种煎熬。
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藏在大衣下的文件袋,不被人发现。
早先,她已经和艾勒伯格约定好,她将在集中营里把红头文件交换给他的人。为了可以尽快按时的和他的人做交接,苏珊娜前一天几乎一整天都在吃巧克力,以确定第二天自己会按时流鼻血。
而不确定的因素不止她流鼻血的时间,还有,威尔海姆。
这两天威尔海姆一直都不在别墅,她不知道他在哪,只能一边捂着流血的鼻子,一边打通了那部他给她安的电话。
接线员帮她接通了集中营的电话。
“克莱因?”熟悉的声音,往日里轻浮的语调。
“对不起,中校先生。”她胆怯的在电话里面说到,“我不想麻烦你,但是能不能特批我几个小时的假,我又开始流鼻血了,这里又没有止血的药......”她委屈巴巴的,声音让人怜惜。
那边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回了个“行。”
“谢谢你中校。”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
不一会儿,穿着白褂子的医生从门里走了出来,这回同上回一样,抽了血,打了针,不同的是,威尔海姆没有来。
福兰特医生说她没事,回去休息就好。苏珊娜因为接头的人还没来,所以谎称还有些不舒服,想再坐一会儿,福兰特医生便也允了。
医生走了,苏珊娜又干巴巴的坐了一会儿,没想到迎面走来了个老熟人马克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