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迎面走过来几个男同学，正好奇的看过来：“里希特......是你吗？”“里希特还没回去......？”

苏珊娜正情绪激动的天昏地暗，虽然天这么黑他们应该看不见，但她还是心虚的忙扭过了脸，开始疯狂的擦拭脸上的眼泪。

布莱纳特冷冷的斜过去一眼，苏珊娜只听到他毫不客气的对他们说了一句：

“滚开。”

她听出了他的冷酷和不悦。“再见。”她吸了吸鼻子紧跟着说了一句。

“......”

“别碰我！”她像只炸了毛的刺猬，却也甩不开、扎不痛他拉住自己胳膊的手。

“对不起。”我他妈只是不知道怎么做了。

他皱眉，缓缓的说道。

她听他语气软了好几个度，一种委屈的感油然而生，眼泪更是不争气的掉了。

“既然身不由己的，更不要把别人犯下的过错让自己继续痛苦。”他语气稍微温柔，“我知道，说起来也许很简单，......”

“不用这样说的，布莱纳特。”她苦笑的表情很伤他心，“你这么高尚优秀的人一定一时接受不了的，我明白。”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布莱纳特皱眉，“我想了解你，但不是像现在这样。苏珊娜，我也不是什么优秀高尚的人，你不要一味诋毁自己和抬高我，这没有意义。”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她自己自揭伤疤。

“没有意义，对，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知道他是好人，是她唯一想要亲近的人，可是，她越想靠近就越是伤害彼此。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刚刚犹豫了你还记得吗，你现在只是编了一套说辞说自己不在意，我看见你刚刚沉默了，犹豫了，我不傻，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既然介意，既然讨厌，就，”她颤抖着身体，硬撑着摇了摇头，“就，这样吧！”

她很少会褪去镇定和冷酷的伪装，哪怕是曾经无数个危急关头，她都硬撑着不去崩溃，不去发泄。

只是在他面前，她抵触伪装，却也不想暴露自己，因为硬撑的皮囊下面，是一个受伤又歇斯底里的灵魂。

所以两难，所以纠结。

而他刚刚赤裸裸的凝视，沉默的尴尬，都像是在给她公开行刑。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不该在一起，她又开始这么想。

“我没有讨厌和介意的意思。”布莱纳特一字一顿的柏林腔，让他听起来是那么官方和严肃，“对不起，我只是在犹豫我能做什么，而你已经哭了......”他还抓着她手腕，像是下一瞬间她就会被风刮跑了似的。

她微笑着流泪，苦涩的摇头：“你根本不是犹豫。”

他现在说什么她也都听不进去。

“苏珊娜。”布莱纳特冷静又无可奈何的望着她的脸，“你很激动，现在已经没心情继续听我说什么了。那么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今天其实已经很烦了。

“本来就没什么可了解的，如果真的不讨厌不介意，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苏珊娜轻蔑的看着他，她生气又受伤的回答，“还是不要再装了，这会让我更没有尊严。”

“我没有装，苏珊娜，我也没想伤害你。”他耐着性子继续郑重其事的回答，“我开始想表达的是，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好人。”

她却开始冷笑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感觉似乎说什么都多余，说什么都伪善。

他冷漠的看着，偏执的她。

“你只是相信自己相信的，这太自以为是了，苏珊娜。”他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他低头看着她，这个时刻勾引他目光的女子，他胸腔里憋着愤怒、迷茫和失落正无处发泄，他望着她的眼神越发冷的可怕。

他今天已经很糟了，她却还在诚心给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