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有些害怕,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父亲那么一大把年纪,也不问世事很久了,上面的人突然审他做什么?更何况他还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什么人敢,什么人有资格,又是要做什么?
所以他当即临崖勒马,给施瓦茨去了消息让他替自己去找苏珊娜,自己掉头去往柏林的方向。
在萨克斯换乘火车的空当,他忙给父亲的亲信特里斯坦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详细。他从不问政事,对现在的高层更是一窍不通。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又一次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现在作为人子,根本无力为父亲做些什么。如果有人把他瘦削又蹒跚的父亲从自家门里拖出来,羞辱一顿,他连上前说一句阻止的话都办不到。
他愤恨。
贝克将军又打来一个电话让他不要急,他二哥,霍斯特·里希特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会全力跟进里希特老将军的消息。
那天晚间时候,布莱纳特终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父亲被暂时安置的地方士普雷河旁的一处高级军官休息所。
也就是高级监禁室罢了。
他到的时候,二哥霍斯特和妹妹都在。一家人除了最小的弟弟还在服兵役,便齐全了。
三兄妹都站在二楼大厅里只是谁也不被允许进入房间去见父亲。
“贝克将军说这里是安全的,他派人都在外面守好了。”霍斯特看着自己弟弟沉默焦虑的样子,缓下语气。
布莱纳特默不作声。
兄弟俩早已忘了,他们上个礼拜还在吵架的事情。
布莱纳特只是依旧不安的,看着楼道里那扇紧锁的门。
......
黑夜里,灰白的窗边外,是暗绿色的树影和河面。
妹妹回家睡觉了,留下兄弟两个。
二人一时无话,都坐在走廊里。
漆黑的夜,安静舒适的晚风,也许劳顿了一天,两人的神经都放松了。
布莱纳特思考着父亲政审的事,想着苏珊娜,想着退学的事,想着前线的事......
不过多时,霍斯特又开始吹口哨了美丽的西部森林。
要知道,在寂静无人的夜里,这个口哨声有多么突兀。
借着几乎不起照明作用的夜灯,布莱纳特给他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这是我在威斯巴登学的第一首歌。”霍斯特笑笑说道。
布莱纳特继续岔着腿,端坐在那里,“我也是在那学的。”
然后霍斯特又开始吹哨。
“别出声了,父亲在睡觉。”布莱纳特隔着老远又压低了声音制止。
霍斯特装没听见,继续吹他的《西部森林》,且声音越来越大。
“别吹了,父亲该醒了!”
“父亲都睡一天了,是该醒了。”
?
霍斯特继续吹。
“......”
布莱纳特不耐,左右看了看霍斯特不以为意的姿态,他无可奈何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刺耳的流氓哨,打破了霍斯特美丽的西部森林......
霍斯特看着他弟弟,又咯咯的笑起来。
这时候,一个苍老的老太太的声音从隔壁传了出来“都闭嘴!小流氓!”伴随着隔壁的太太敲了敲墙壁。
隔壁住了人?
两个人一惊“不好意思,夫人。”
布莱纳特这才醒了半分,随即低下头向后拢着自己的头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他妈的。”他无奈的浅笑挂在脸上,不知是在骂这段时间自己做的那些白痴事,还是还咒骂这生活从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霍斯特看过来,两人随即控制不住的相视而笑,无声无息。
......
听上面的人说,明天下午父亲就可以回家了。兄妹几个都很高兴,霍斯特说一家人好久没待在一起,也都别着急回去,今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