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生前的喜怒哀乐，又算什么。

如果生来就知道，自己会是某一块土地或油田归属问题中的某一次争夺中的某一瞬间的耗材，人还会选择出生吗。

......

“医护兵！医护兵！”

布莱纳特再睁眼时，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太清，只看见黑烟滚滚下，他的两条腿正无意识的拖在地上，整个身体被一股力量正拖着，并迅速向后划去长靴的后跟在破败的雪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痕迹。

他这才缓慢的反应过来，他似乎正被人拖着走。

“营参谋受伤了！快来人！”

“快点！”

布莱纳特什么感觉也没有，听不清，看不清，心里还平静的很。

自己受伤了？

什么程度？

他的眼睛有点黑，努力抬头看着面前两位士兵的脸有点犯迷糊。

一个是迪波尔，另一个似乎是施耐德。

“他妈的！”他听见迪波尔正盯着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大叫着、重复着这句话，“他妈的！他妈的！”像是受了是什么惊吓似的。

再次费力的抬眼看时，他只见医护兵弗里德里希刚刚还只是黑泥点的眼镜镜片上，现在，已经溅满了红色的鲜血。

谁的？是我的吗？布莱纳特平静的想着。

“长官！长官！......”

没有感觉，没有情绪。

世界逐渐模糊，他已跌入至暗深渊。

不过都是耗材罢了，他想着。

......

苏珊娜正在房间里午睡。

她下午睡觉很浅，一般睡过两个钟点，就开始意识清醒了。

就像现在，今天放假，她依旧懒散的躺在床上，忽而听见楼下传来越野车引擎的声音。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是布莱纳特的车！

还没等苏珊娜完全睁开眼，就已经听见客厅的门被打开，随后他熟悉的黑色长靴声。

“妹妹，苏珊娜，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如期而至。

“布莱纳特！”苏珊娜听见希尔德加特飞奔而去的脚步声，“你回来了！快让我看看你.....”

“圣诞节快乐。”布莱纳特温柔的说，然后他顿了顿道，“苏珊娜呢。”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苏珊娜喜上眉梢，迫不及待想要冲到他怀里，去吻他！

布莱纳特，我在这......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然后她醒了。

梦里温馨的光晕褪去。

发现这黑漆漆的卧室，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也空荡荡的。

缓缓想起，想起来希尔德加特怎么会出现在这。

而整栋房子，也只有她苏珊娜一个人罢了。露娜早就回家去过圣诞节了。

夕阳正在离去，窗影稀稀拉拉的影射在卧室的冰凉地板上。

而布莱纳特又怎么会突然回来呢。

若是回来，他在柏林的副官一定会先来通报。

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做梦罢了。

满心失落。

她落寞的靠在床背上，拿过来手边的日历。

手指轻轻抚摸着今天的日期，细细思量12月24日。

“圣诞快乐，布莱纳特。”苏珊娜抱着日历，望向窗外即将完全黑下去的天空下，充满圣诞气息的金红色街景，“我真的好想你。”

......

太久没有收到布莱纳特的回信了，她终于等不了了，她跑到国防军信息部的前台去打电话，却根本联系不到布莱纳特。其实，不只是她，那里人山人海聚集着的都是战士们的女朋友或是母亲，她们只能对前台咆哮当地的领导“为什么其他人都在前面拼命，只有你在和军嫂太太们说话？”

苏珊娜虽然胆怯布莱纳父亲的威严，却不得不跑到他家去问一问消息。其实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