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还是在拼命的开火。

“威尔海姆！”

他像是听不见她的求饶。

......

威尔海姆那一边的手铐终是在火星中，从中间“咔”的断裂了。

而威尔海姆的手也早已被子弹打穿过去。

他用他已经满是鲜血的大手包住了她瑟瑟发抖的手。

苏珊娜听到枪声停了，才缓缓睁开眼，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看似完好无损，却满是血手印的手。

这是威尔海姆要放走她的意思了？还没等苏珊娜抬眼看他的脸，她平视向上的目光刚刚扫到他宽阔胸口上的铁十字项链。

他丢开了枪在地上，不顾手上血肉模糊的抱住了她。

你知道我爱你吗，苏珊娜！

他把她死死摁在自己胸口。

你一定知道，所以你赌我不会送你去集中营。他还像较劲似的不服气，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你太可怕了，苏珊娜。

我都不不知道，我自己原来真的对你狠不下心.......

盟军间谍？犹太人？我也不敢相信，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似乎都可以接受。

只是这些话，在他和她之间，在这乱世之中，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幼稚。

威尔海姆只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记得，我和你第一次见吗。”

苏珊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记得。”她不耐烦的回答，“那又怎样呢？”

他在一众女孩中下流的选翻译官，给她留下来非常糟糕的印象......

“如果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威尔海姆似乎在假设。他的语气很软，但是拥抱很硬。

“没有如果。”苏珊娜不以为意，“也不必煽情。”

她靠在他怀里，又闻到了，那个好久不见的青柠味。

他还是那么喜欢这种香氛。

“你爱过我吗，苏珊娜？”哪怕是一点？哪怕只是一段时间......他终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微微弯腰下巴贴着她头发。

苏珊娜有些不知所措的被他困在怀里，脸贴着他坚硬的制服翻领，上身贴着他坚硬的武装带，他像是一堵黑色的墙将她紧紧包裹。

苏珊娜当然明白，威尔海姆这些日子一直在做心理斗争，看她假装喜欢他的样子......一切只是在她与他的假象里饮鸩止渴罢了。

她确实没想到，他能这么爱她。

她也确实，有被他的感情震撼到。

该怎么回答他呢？

只谈利己的话，应该说爱过，应该委屈的责怪他让他愧疚，控制他的情感，如果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可以继续利用他。

“没有。”苏珊娜斩钉截铁的说。

她选择对他善良一次。

威尔海姆沉默不语了，只是摸着她的后脑勺，僵硬的抚摸她美丽的头发，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苏珊娜继续击碎他幼稚的想法：“如果我说有，就是背叛了曾经的我。威尔海姆，你曾经把我像垃圾一样对待，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也从来不会在玻璃碴里面找糖吃。”

惊魂未定的苏珊娜渐渐恢复了理智，她也发觉与她紧紧相依的威尔海姆正全身发抖。

她装作感觉不到，继续缓缓开口：“我见过好的东西，布莱纳特让我觉得我配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而你，让我见识到了这世界上最垃圾的事情。”

“可是我很爱你，苏珊娜。”他缓缓的放松了抱她的力度，低头想去最后看一次她的脸，“如果是里希特，他肯定不会为了你而背叛国家的，你信吗。”他笃定，鲜血淋漓的手搁着手套，小心又颤抖的碰了碰她面容。

“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拖到波兰的集中营门口再放走我了，不过还是谢谢了。”苏珊娜理性且直白的分析。

威尔海姆这才轻笑了一下：“你永远不满足。”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