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感觉就是痛的。
痛的,却还得活着。
这还没完,紧接着她继续跟在女囚队伍里,走向集中营里的空地上。那里有几个拿着剪刀的光头男犯人,在给她们理发。
穿条纹服的女人们,即将一个挨一个的变成接近光头的模样。
终于轮到苏珊娜,她看着自己黑色的卷发被人粗鲁抓住,在一把一把,一片一片的掉落,摔在自己赤裸的脚边,混合在其他那些棕色,黄色的头发里。
感受着剪刀在她头上不时留下冰凉刀口。
灰色制服的胳膊抬起,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一挥:“下一个!”
她头上凉凉的,麻木的跟着向前走去。
......
之后很快,她被和其他囚犯一起被安排做譬如挖掘战壕的建筑工作中。
炎热的酷暑,她用铁锹挖深坑,再把挖出来的泥巴和土块背在身上,再装上小推车,推到几百米的外的工地上,再回来继续挖,循环往复。
直到傍晚,在空地上她和其他人一起被分到一些黑面包和稀汤,之后再排着队被赶回宿舍。
她木讷的走进厂房一般大的宿舍,三层木架床像是运货仓库的架子,密密麻麻的整齐林立在宿舍里。
她走向自己对应编号的床,是三层床架的中间层,床板之间的距离紧紧够像她这样瘦弱的女人翻身,而第三层则几乎贴近了天花板。
隔壁床上头发凌乱稀疏的女人突然坐起来:“你是新的0376号?”
苏珊娜抬起头,茫然的看向那个中年女人,又看向自己手臂上的新鲜结痂的编号,点点头。
“你好,我是艾玛。”
苏珊娜冷漠的点头回应,然后爬上床去。她不想认识任何新的人了,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晚安?”
苏珊娜还是没回答。
一天劳动下来,她终于疲惫的在三层高架木床的中间那层躺了下去。
苏珊娜的头发被修剪的几乎露出头皮,所以现在接触枕头的感觉是那么陌生。而她就此以后再也不敢看自己在玻璃窗上的倒影,因为她看到别人的像狗啃似的光头脑袋大概就可以知道自己了。
她睁开眼睛,小心的摸了摸头上刀片留下的伤口。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因为生产后便不再美丽,现在连她那么宝贝的头发也被夺走了。要是放到以前,她绝对会因为头发而大哭个几天几夜。
只是现在她已经心如死灰了。
之后德国人会拿走什么呢?她的绿眼睛?她半死不活的心脏?绝望的生命?
也许很快她就会知道了。
......
就这样,苏珊娜日复一日的劳作,挨打,劳作循环往复。
从清晨开始进行繁重的体力劳动,累到虚脱的吃一顿午餐黑面包后,继续劳作,傍晚再回宿舍睡觉。集中营的看守像是对待牲畜一样对待她们,一旦有人体力不支的昏倒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不能劳作,那么这个人就很快会消失不见。
......
第0193章 一百八十
“希特勒去死!希特勒去死!啊”
午饭时候,大家聚在空地上默不作声的吃东西,隔壁的厂房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嘶吼,那惨烈程度不亚于苏珊娜当时生产时候的声音。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而大多数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或者也可能是无法进行劳动的下场,昨天有个女人晕倒在战壕里,因为被怀疑患上了传染病,也被立刻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真的是传染病吗,也可能是累倒了吧,毕竟这里每天吃不饱却要干挑战人极限的体力活......但是没人在乎。
尸体都被堆放在了集中营外面,估计已经发臭了。
明明是酷暑,却让人脊背发凉。
麻木的苏珊娜被那惨叫声音震慑住,终于控制不止的开始双手发抖。因为苏珊娜感觉自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