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稳妥:“不过我来也不是想说这件事,上一次宁奚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我们闹了一些不愉快。听说她现在是您身边的人,我就得上门来道歉了。”
“宁奚都不计较的事情,我也不会计较,”谈策笑了一声,看他手底下那杯太平猴魁,“只是她年龄小,说话也常没分寸,希望沈总不要计较。”
沈琮端着茶杯的手指一动,抬头望向谈策的脸。
如果不是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不愿意和谈策这样的人有任何的交锋。财、权、势是能压死人的东西,和他这种人打交道,必然要抱着十足的警惕之心。谈策不显山不露水,对外脸上很少有不悦的神色。但越是这种人,靠近反而越危险。
“我和宁奚是很多年的同学,正因如此,才想提醒一下谈总,”沈琮放慢了语速,靠着椅子放松了身体,目光却陡然凌厉起来,“谈总也是聪明人,我们不必打哑谜。我认识宁奚的时间比她跟在您身边的时间长了近百倍,她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无限牺牲别人的女人。谈总,您不会一点都没察觉到吧?”
谈策没有说话,他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玉珠。这里早上的时候被溅了些血上去,还没来得及擦。他用手帕细细地擦拭着那颗沾血的玉珠,抬头扫了他一眼,笑了一声,语速也慢了许多:“沈总一早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谈总应该知道一个人,贺市长的小儿子,贺池。”
沈琮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闭嘴,反而哼笑了一下:“他和宁奚是青梅竹马,两个人在当时的学校里闹得轰轰烈烈。只是后来贺池突然和别人订婚了,宁奚为了刺激他,做过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
谈策把沾着血迹的手帕折好放到一边,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太平猴魁入口微苦,但幽香无比,淡中有真然。他听着沈琮的话,看了一眼窗外的桃山,身侧的手不经意地收紧了,但仍然笑着看向了沈琮。
“为了刺激贺池,她后来想了很多办法找到一个气质和贺池很像的男朋友,为此制造偶遇和巧合付出的努力估计只有她那个男朋友不知道,做戏做的倒是全套。但是听说不知什么原因,她的男朋友因为意外去世了,”沈琮扶住茶杯,目光对上谈策的眼睛,“而且,听说那个人和谈总长得有几分相像。”
李峤背对着房间的门,听着里面的谈话,沉重地吐了一口气。
“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宁奚这人未免太无情。贺池和她分开,她要找一个近似的可以利用的替身,那个替身死了,她又想方设法地寻找和一个替身相像的人,”沈琮喝完了杯中的茶,眯起眼睛看向谈策,“她手腕上原先有一道为贺池纹下的线,后来洗掉了。我原先想不通,很久之后终于想明白了,她烙在心口的人,原来就是贺池啊。”
沈琮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轻轻笑了一声,站起来扣上了西装的扣子。
“当初和宁奚打交道的时候,我以为她是欣赏我。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我可以常和贺池接触,兴许对于她来说,额外的利益并没有贺池重要,”沈琮忍不住低头点了一支烟,望向窗外的桃山,笑容里带了些可怜的意味,“毕竟她不会爱任何人,只是在利用每一个和贺池相近的替身而已。”
0058 没良心的
拍卖会还没开始,周映东把拿出来的烟又装回了烟盒里。室内不能抽烟,何况还得盯着沈琮那小子。他最近大量入手又脱手了一批少见的货,所以得重点盯着。沈琮人长得阴郁,他看到他就烦,向前一瞥看到他在灯光下的脸,不由得嗤笑一声。
虽然不知道他上次具体和谈策说了什么,但沈琮走以后,他进去看了一眼。今年太平猴魁中心产区的顶级茶叶出的很少,他原先还心疼这茶叶给沈琮喝太可惜了。推门进去,谈策靠窗站着,低着头手一扫连茶壶带茶杯碎了满地响。
茶壶是周映东前几年废了大力气收来的青釉茶壶,色如天青,此时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他想起那个碎掉的茶壶就觉得晦气,收回目光,闭着眼靠到了椅子上:“你老板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