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季宏伟那个深深的笑容,我咧个嘴,忍不住只是想笑。
结果哼得曲不成调。
迎面小张老师走过来。
我眼尖,一眼看到。
哼的曲子,就完全跑了调。
隔得老远,我忍住落荒而逃的冲动,乖乖原地立正站好。
张老师他好严肃,板着一张脸。
我不好意思地躲着老师的视线。
考得那么烂,老师不会单单记得我是谁吧?
可是,我曾经在他的课堂上演出一场闹剧啊。难道老师他会轻轻松松放过我吗?
那个及格的分数,显然已经很宽宏大量了。
我心里想不明白,就凭我在考卷上满纸不知所云乱答一气,怎么可能过关的?
难道老师是过来告诉我,那个成绩是他误判?
不可以!
就算是误判,俗话说的好,落子无悔。
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在给了我段青青及格之后,还能够反悔要我不及格的。
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跟人放对了。
我的眼中,开始酝酿杀机。
张老师已经来到面前。
“老师好。”我鞠个躬。90度。
我红个脸,对着老师巴巴地笑。
如果我有尾巴,它一定摇得好似幻影流动。
我的杀气根本不见影踪。
因为我实在是太心虚。
皮厚胆大,是我段青青数不清的优点之一。
我摆出一付可怜相,老师你难道就忍心跟我过不去吗?
“段青青!”张老师断喝一声。
我从未在课堂上见过他如此神勇的形象,心理准备不足,吓得缩一下脖子。
“你高数这一年是怎么学的?”张老师涨红个脸,比我还要羞愧,“一张卷子,你有本事给我答得个乱七八糟,简直莫名其妙!”
“是啊是啊。”我拼命点头。
不知道该继续傻笑下去,还是应该做悲恸状。
不过,说到悲恸欲绝,老师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这种表情,在我妈妈脸上,我已经看了二十年。
现在居然又给我在妈妈以外的人的脸上看到。
心中那份愧疚不安,是一模一样的。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说。
张老师的气势,只够维持一小会儿。
“我太失败了。”他叹息一声。“是我教不得法,也不能全怪你。”
我立刻恨不能剖腹明志。
“是学生我太笨了。”我悲痛地说,“我没有用功,不够努力。上课不认真听讲,下课不好好复习。。。。。。”
“不过张老师,”我想安慰他,“我终于还是及格了。。。。。。”
老师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跳起来:
“及格了?”他的声调一下子升上去,末尾好象在吊花腔,我却不敢笑――
“就你答成那个烂样子,你还想及格?给你四十分,就算是我对得起你了。”
张老师终于还是自重身份,失言之后,立刻警觉。
他长长叹一口气,看我一眼,“你给我放假回家补习功课,听到没有?开学你来找我,我单独给你补考。”
我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师,我真的及。。。。。。及。。。。。。及。。。。。。”
看一眼张老师悲愤的眼睛,我自动把没有说出来的几个字吞回去。
可是。
“还。。。。。。还要补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