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点拿不准了。
阿平这两天,脸色苍白,精神恍惚。好象一只鬼。
她晚饭也不吃,床帘拉得严严实实,闷头在睡觉。
“阿平你哪里不舒服啊?”小依忍不住隔着帘子问她。
没有回答。
“阿平,你醒着吗?”方墨隔着床帘,轻轻地唤。
还是没动静。
“阿平你不想吃饭吗?”小依也放低了声音,“我帮你打个小炒去好不好?还是你想吃清淡的?不然我去面包房给你买一份银耳莲子羹吧?”
还是没回答。
“阿平?”待了一会儿,方墨轻轻唤她,“卫江涛在外面等你。去跟他谈谈啊。”
“我很累。”床帘后面,阿平淡淡地说,“我要睡觉。”
方墨抿一下嘴唇,轻轻叹一口气,“阿平你。。。。。。”
我插进去,“她累了,就让她睡嘛。”
“方墨你不是说要去上自习。”我说,“谢谢帮我占个座位。我要靠窗户的。”
方墨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
我转向小依:“咦?你不是说跟大志去看电影。怎么还不走?”
小依莫名其妙,“我哪有。。。。。。”
我推着不明状况的小依:“不要在这里罗嗦了,快点快点。”
终于都打发掉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我趴在床上,看书。
手里抱着一只苹果,嘁嘁咔咔地啃。
直到啃完了,侧耳听了听,也没什么动静。
于是又去拿了一只梨。
梨啃到一半,宋建平同学冷冰冰的声音终于响起来:
“段青青,你吃个东西,动静能不能小一点?”
我咬着腮梆子,不敢笑。
“哦。”我说。
跳下床,开门出去。
过一会儿,再转回来。
我坐在窗前的桌边,铺开摊子,给我的病理报告上绘好大概轮廓的镜下纤维化肝小叶切片手绘图上颜色。
我悉悉索索地削到第四杆彩色铅笔的时候,宋建平同学又开口了:
“段青青,你到底能不能安静一点?”
“能啊。”我说。“完全没问题。”
我对着桌子上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大鬼脸。
作业做好了。
换英语单词来背。
背了不到两页单词,实在耐不住了。
站在小依的铺上,伸手去够我枕边的小说。
因为放在靠墙的那一边,无论怎么用力伸手,都还是差一点点够不着。
我单脚起跳,同时手臂用力前伸。
我跳!
还差一点。
我再跳!
碰到了。可是还是没有拿到。
我再跳!
另一头的宋建平,呼地坐起来。
“段青青!”
我从未见过冰山美人这一付火山暴发的模样。吓得腿一软,差点从小依的铺上掉到地下去。
“干嘛?”我嘻皮笑脸,“你不睡啦?”